我都不记得上次来美女公寓是什么时候了,站在楼下,想着最近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真有种沧海变桑田的感觉。
***和维多利亚小蜜蜂一样,勤勤恳恳攒着钱。
奥黛丽慢条斯理的生存在这些妖孽之间。
爱丽丝精神总让人觉得不正常。
芭芭拉失踪又出现,出现又滚蛋,一次次给我们带来头疼的麻烦,却还要担心她,有人说她吸毒了,有人说她坐台了,奥黛丽在香港陪了她几天,可就算朋友也没义务照顾她一辈子不是。
她们就在我眼前,但我有时会想念她们,一种杞人忧天的想念,想到终有一日大家天各一方,下场各不相同,欢声笑语过后必然是落寞,就像有一次吃饭时欧若拉的预言,做夜场了,哪里就能全身而退,消费着青春和脸蛋,总要付出代价,老天都是公平的。
我想起一句酒吧里的打油诗,夜场如此多娇,竟引无数美女尽折腰!
我上六楼,一进门,姑娘们意料之中的民愤向我发泄而来,揪耳朵,拧胳膊,这个劝,那个训。
后来我脑袋撞茶几角上了,都磕出血了,她们知道下手重了,都过来摸我脑袋,一看没事,还挺没人性的说撞死算了,我分不清谁是谁,给了她一个拥抱,深深的说了声感谢。
我说我要去国外接欧若拉,她们都不说话了。
"你还真要出国啊?"爱丽丝瞪大了眼睛问。
"是啊,区区的一个加拿大..."我心虚的看了眼维多利亚,"要是用旅行社的签证,到了国外,交流方面都没啥大事吧,简单的英语我懂几句,多了就不行了。"
"不会外语也一样,就跟你去广东似的,保证粤语听得懂吗,还不是能活着回来了,也就那么回事,再说全世界哪没有华人同胞。"
"我受到了你们的鼓舞,感觉小宇宙都要爆发了,我心爱的女人正在国外受洋罪,我感觉时代在召唤英雄的降临。"
她们瞪了我一眼,还有闲心贫嘴呢,看来还是揍得轻。
我一半开玩笑,一半严肃的和她们依次握手,重担在肩,这回该我力挽狂澜了。
我找曹局帮我开了那什么证明,不太懂,办签证用的,我以为跟买火车票一样,当时办当时拿,结果走的嘉市最大的旅行社流程,还要一周以后才能拿到。
我等签证的第三天深夜,曹局终于迈出了那一步。
城北西岭监狱,高高的水泥墙上拉着电网,监狱正门如同一个铁闸猛兽,下面有小门供公务人员出入,每隔一段就有岗楼,端着钢枪的武警官兵锐利的环视内外的情况,偶尔传出几声狼狗的叫声。
这是我和周曼站在很远处的直观感受,越狱?电影看多了吧,在威严的国家机器面前,一切黑社会都叫过家家,这个社会谁是老大?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无法想象蹲监狱是什么人生经历。刚才我就在想,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不犯法不行贿,不涉黑不涉黄,该有多好,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用担惊受怕,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诉孩子,你父母是个正直的人。"我感慨道。
"听说你又不结婚了,出了什么状况?"周曼问了一句。
"感情问题吧。那个,我过两天要出国一趟,签证已经在办了。"我说。
"出国?"周曼疑惑的看着我。
"是啊,我女朋友...在国外遇到点事,我去接她回来。"我尴尬说道。
没等多大会儿,曹局把车停在路边,朝我们这块空地走来。
"曹哥这里!"我冲他蹒跚的身形招招手。
曹局说着话走来,"这位就是周总吧,想不到还是位大美女,哈哈。"
周曼和曹局握了握手,"曹局长你好,久仰大名。"
曹局客气道:"哪里,我只是个小局长,别听小苏给我戴高帽子。"
寒暄几句后,周曼直入主题,问道:"曹局长,小苏跟你说了吧,有没有办法把二虎捞出来?"
曹局苦笑着看向监狱方向。
"我特意请教了一位律师朋友,二虎这种情况,除非有充足的证据才能翻案,否则法院不会接受上诉。"
"那...别的方式呢?"
"周总应该知道当年二虎扛了多少毒品罪,如果不是从人道主义考虑,这样的罪犯没判死刑,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怎么可能。"
不用曹局说,身临其境,我也不敢往越狱方面想了,找死呢,那地方跟十八层地狱似的,隔着这么远,都能嗅到鬼哭狼嚎的煞气。
周曼失落的看了我一眼,有些遗憾。
我给曹局点支烟,问道:"曹哥,你是怎么想的?"
曹局道:"这几天我思来想去,翻案不行,越狱也不行。对了,我说的不行,不是说不能成功,而是说成功后,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喔?"周曼惊诧的凝视着曹局。
"你们有没有想过,就算把二虎捞出来了,庞大的监狱系统,还有里面的犯人,难道不会给黑龙放出风吗?到那时岂不是让黑龙多疑,杀人灭口?"
我和周曼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曹局考虑问题很全面。
"所以啊,二虎呆在哪都不安全,唯独呆在监狱里最安全。"曹局道。
"探监可以吗?至少和他见一面。"周曼问。
"不好,周总是想让二虎相信,黑龙是当年杀他妻子的人,从而让他背叛黑龙,你肯定要带给他证据对不对,这些过不了一层层的监狱检查,连第三级警督都过不了。"
周曼"喔"了一声,沉思起来。
我看着曹聚问道:"曹哥,你有什么办法,总不会是请我们来这地方观光吧?"
曹局笑道:"这个方法...作为公安局长,有些违反原则,不过为了将黑森林犯罪集团一网打尽,公安系统应该能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瞧曹局这后路铺的,当官的始终跟我们划清警戒线。
"什么方法?"周曼急忙问。
"需要找个非常可靠的人犯罪,而且是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一语惊醒梦中人,曹局说到这,我和周曼都明白他的计划了。
曹局解释道:"如果只是犯罪嫌疑人,只能收监在西岭看守所,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直接进监狱,花钱打点一下,就把这个人放进二虎的监狱室,在监狱里慢慢接触二虎。当二虎相信周总所说的事情后,他所掌握的黑森林犯罪团伙的证据,也就到手了。"
"好,这件事我们准备两天就去办。"周曼皱着眉头说。
夜深了,我们站了一会儿,便开车回嘉市。
周曼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树荫,凝思了片刻说道:"小苏,找你的人去做。"
"啊?"我皱了皱眉头。
送人进监狱这种事,且不说法律责任,心里这道坎也不好过,而且是要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三年的牢狱,岂能是嘴上说说。
"我身边的人,我怕有黑龙的眼线,你有人选吗?"周曼低声问。
"有。可是..."
"跟你兄弟说清楚,三年监狱蹲下来,我保证他在嘉市有房有车有老婆。"
看着眉头紧锁的周曼,我忽然想起东子来,东子的死,是王天宇找的人,一个很瘦的小混混,他完全是自愿的。
还有"溺水"的老李,因为患有肝癌,收了周曼的钱,永远闭上了嘴巴。
我脑袋乱哄哄的。
车子进入市区后,周曼拍了拍我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犹犹豫豫,愿意为我们做事的,这三年的牢狱,会补偿他三十年都挣不到的钱,对当事人来说也是个人生机遇,你不要总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
我苦笑道:"我明白,我是在想犯什么罪,回家上网查查,也不能为了犯罪而犯罪啊。"
周曼笑着说:"尽快让那个人联系我,我好训练他怎么接触二虎,让二虎相信黑龙当年杀了他老婆,如果二虎不相信咱们,那不是白蹲监狱了。"
我回到中港城的出租房,周曼和曹局的话在我脑海里过电影一样循环。
从我身边找个甘愿蹲三年监狱的人容易,最重要的是忠诚,还得有智商。
正所谓细微之处见真章,我从周曼口中了解的二虎,应该是个重情义的汉子,所以我要找的人,如果太有心眼了,给人奸诈的印象,则弄巧成拙,让二虎提防。
思来想去我就觉得栓柱最合适,可现在有很多事我都离不开栓柱,于是我想到了栓柱老乡中的一个人,那人叫李春平,完全一副新闻图片中农民工的模样,明天问问他!
我洗完澡出来,围着毛毯坐在电脑前,查刑罚中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根据犯罪的动机等等诸多原因,判刑的尺度肯定不一样。
我往草稿纸上列出几项,偷窃公共财物,偷税漏税,这些犯罪让人没有负罪感,就是在法院判决上,总觉得拖沓一些,尤其是偷漏税。
我游走在道德和法律的边缘,眼睛都看花了,仰在电脑椅上按摩脖子,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播放幻灯片一样,透射在白色的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