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切尔如同吴壶预料到的一样,没有说出真正的答桉。
又或许,那些灵草的确只有这些作用。
总之,吴壶没有再问。
……
一行人就这样平平安安地来到巨灵山脚下。
病患村民的住所是简单的帐篷。
一张张扎根于地面,像是长在地上的一朵朵蘑孤。
帐篷外,身形强壮的灵人村战士正在来回巡逻。
野兽的突袭不止在夜晚,也发生在白天,他们都必须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以防出现意外和不必要的伤亡。
缪切尔走到最近的帐篷外,大声喊道:“丘尔,法比利……牧师大人来了!”
他这一喊,坚守岗位的战士未动,几名健壮的青年迅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排成一队,走到江余等人面前。
“牧师大人,早上好。”
“早上好。”
……
之后就是例行的自我介绍。
等到他们说完,缪切尔主动为江余等人做着介绍。
到达目的地的时间不到五分钟,两批人已经对对方有了基本的认识。
丘尔是驻扎巨灵山脚下的战士小队队长,他本人身材高大,五官英俊。
事实上,灵人村的战士里,根本没有人的长相是不英俊的。
丘尔的性格很豪爽,他快速给江余等人介绍了一方这里的基本情况,包括死亡人数,病患的增减人数,和目前病患身上的状态,每一项都被他详细地说了出来。
在对话的过程中,他也吩咐休息中的人为他们搭起帐篷。
从他带笑的脸上不难看出,他很乐意看到牧师的到来,这意味着伤员能得到治疗。
各种因素交叠之下,对话顺利,工作交接顺利。
总而言之,就是江余等人可以放心在这里研究病患的出毛病的原因,并开始着手治疗了。
病患帐篷数量不多,几人简单划分了一下,多半都是每人负责一个。
白楠的道具是一个香炉,只有一只手那样大。
缪切尔负责压住它的顶盖,防止它燃烧时吐出里面的异物。
防护工作准备就绪,除了白楠需要留下来给香炉补充燃料外,其余九人都分好了自己的帐篷。
吴壶带头冲锋,第一个进入帐篷。
狭小的空间里,两名女性的背影,落在他眼前。
吴壶没来由地在这两道背影上,感受到了一种朝昔相伴,熟悉至极的感觉,一时没有动作。
这两名女性,一位精心挽起了秀发,一位着双马尾,一大一小,像是母女。
她们没发觉又陌生人进了帐篷,自顾自交谈。
单马尾女生的声音很细很软,年纪不大,她正在哭:“妈……我们……还能回去吗?呜呜呜,我,我不想在这里呆着,那些人好可怕……呜呜呜……”
挽发女人拍了拍她的背,声音里有强作坚强的颤抖:“我们能回去的,小沫,不要怕,只要我们能坚持下去,一定会回去的!”
越说到后面,女人温柔的嗓音越是坚定,她耐心安抚着女孩,心里怀揣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力量。
俩人的声音,让吴壶的表情变得非常震惊,他睁大眼睛,满眼不敢置信。
这两人的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一时之间,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副本之中。
为了验证自己不是在做梦,他退出帐篷,又走了进去。
其他人看到他的动作,心中都疑惑不解。
这一出一进的,是在做什么?难道是路不平吗?
再次进入帐篷内,他看到的场景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不是他打开的方式不对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警铃大作,迅速把帐篷合好,他试探着小声问:“阿君,沫沫,是你们吗?”
楚婉君,吴沫,他的妻子,她的女儿。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似乎进入了恐怖副本。
听到他的询问,两名女**谈的声音戛然而止,顿时什么都不说了。
吴壶察觉不对,但那种来自于家庭的联系感是骗不了人的,眼前的两人,从衣着打扮到发丝粗细,与他的妻女根本没有俩样。
她们就是楚婉君和吴沫,是她的妻子和她的女儿。
吴壶走到她们身后,语气温柔:“阿君,沫沫,别怕,是我,是爸爸。”
声音的拉近,让两个人浑身发抖,楚婉君抱住吴沫,把她牢牢护在怀中,做着一个母亲能做的唯一一件事——用身体保护自己的女儿。
看到两人这个反应,吴壶也就明白了,她们遭受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才选择保持安静,以免被怪物发现。
可是,他不是怪物啊,吴壶在心疼的同时,也有着无奈和哀伤。
吴壶:“阿君,沫沫,真的是我,我是吴壶啊,阿君,你相信我,沫沫,你看看爸爸……”
他不敢刺激两人,她们的精神状况并不好,贸然行动,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但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吴壶想了想,唱了一首歌。
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学过的一首歌,是他们共同的回忆。
吴壶缓缓起调,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不让它传到帐篷外:
“我是宝宝,我是小树,
春夏秋冬,阳光雨露,
妈妈给我温暖,爸爸教我勇敢,
天天伴我成长的脚步,
哦,Baby,你是一个礼物,
Baby,你是一棵小树,
你哭出第一声,你迈出第一步,
都是我最快乐的刻度,
哦,Baby,你是一个礼物,
Baby你是一棵小树,
扶着阳光站好,抱着星星睡觉……”
他唱了一段,明显感觉到两人的心情都稍有放松,他趁热打铁,再接再厉:
“小小创造都让我满足,
Babytree,哦,Babytree,
带着我们的爱和梦起飞,
长高一点,长大一岁,
幸福成长快乐相随,
Babytree,哦,Babytree,
带着我们的梦和爱起飞,
任凭雨打,任凭风吹,
我们永远相依相偎……”
歌曲终于起了效果,母女两人也跟着唱起来:
“Babytree,哦,Babytree,
带着我们的爱和梦起飞,
任凭雨打,任凭风吹,
我们永远相依相偎,
任凭雨打,任凭风吹,我们永远相依相偎……”
三人的歌声到了一个频率,他们把整首歌唱完,脸上都流出了眼泪。
吴壶抹去泪水,温暖的大手搭上妻子的肩膀:“阿君,你怎么也进副本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没有忽略自己的女儿,安抚地摸了摸吴沫的脑袋,他语气温柔:“不用怕,我在这里,爸爸在这里。”
两人还在流泪,压抑的哭声响起来,她们还没有回头。
吴沫抽噎着,仍在确认吴壶的身份:“真的是爸爸吗?爸爸叫什么名字?”
吴壶没有避过这个问题,他耐心回答:“真的是爸爸,爸爸的名字叫吴壶,沫沫,爸爸来了,爸爸真的来了,你和妈妈都不用害怕了,乖……”
吴沫闻言,哭的更狠,她口齿不清地说:“爸爸,呜呜呜,巴爸,沫沫好害怕,沫沫好疼……麻麻也好疼……”
孩子的哭声有些大,但顾及到她压抑大久,吴壶舒着她的背,并没有制止她。
吴沫是个懂事的女孩,她哭了一会儿,便止住了声音,抽抽噎噎地背对着吴壶打起哭嗝。
吴壶静静等待着,他没有着急询问两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楚婉君的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她没有转身,背对着吴壶道:“老公,我和沫沫,在从幼儿园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一个小公园,里边有很多娱乐设施,沫沫说想玩一会儿,我们就一块进去了,但是在我们进去之后,公园就变了,变成了帐篷。
我和沫沫在帐篷里待了一天一夜,没有出去过,外面老是有你,咱爸妈,还有沫沫的好朋友的声音,那东西就是想让我们出去,一直在说话,我和沫沫不敢出声,也不敢睡觉,就这么待了一晚上……”
楚婉君还算是条理清晰地说完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以及她和吴沫的遭遇。
吴壶很疑惑:“阿君,你说你是从小公园里进来的,你没成感染者?”
楚婉君摇头:“没有,我和沫沫都不是感染者,我们就是去了小公园,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里。”
吴壶:“那这样看来……你们是因为我,才受了拖累……阿君,沫沫说她疼,你也疼,你们受伤了吗?让我看看,我用道具给你们治疗。”
楚婉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语气犹豫:“老公……”
吴壶:“阿君别怕,我知道你们身上会有什么,这个副本的线索,我尽量多收集了一些,你让我看看伤口,可能我真有办法治疗。”
楚婉君不再抗拒,她揽着吴沫转过身,身上都长了大片的红脓疮,一颗颗足以指甲那样大,看起来非常骇人。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吴壶,看到这副模样,也不禁心神一怔。
他心疼得恨不得感代替两人受罪,下意识咬紧牙关。
吴壶:“没事,阿君,我找找看有没有能治脓疮的道具,哪怕再贵,我也得买下来,给你们治伤!”
楚婉君又掉起眼泪,她摸了摸安静不语的吴沫:“老公,我相信你。”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