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和小白打得不可开交,偶尔还能听到青稚那贱兮兮的声音,在那儿喊“干崽,快叫干爹”,“你个不孝子,干爹你也打”诸如此类令小白听着就恼火的话。
围在岸边吃瓜的狼族兽人们被溅起的水花浇得像个落汤鸡,直到一大块冰块被捡起来,把那两个在湖面上纠缠的一龙一凤砸得懵逼了,才算终止这场闹剧。
而砸这块冰块的始作俑者——沉离,叉着腰,站在岸边。
“停下来!”
沉离摘下头上的水草,怒喊道。
小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娇小的雌性,半晌,冷笑起来。
很好嘛,这么久没见,欠他十只鸡不说,还拿东西砸他。
青稚同样惊讶的看着沉离。
呜,姐姐太厉害了,一块冰差点把他给砸晕了。
“看在我姐姐,也就是你母亲的面子上,老子不和你计较。”
青稚飞到岸边,说出让沉离差点呕出一口老血的话。
小白身子一僵,在白光中化作人形,姣好阴柔的脸上满是不解与震惊。
“你说什么?!”
“我说,她,”青稚指了指沉离,“是你母亲啊,你该不会连你母亲都不认识吧?”
又是一句暴击。
在场,小白和苍月都脸色都沉得像被泼了墨。
“不可能!”
“你放屁!”
“滚一边去!”
小白和沉离,还有苍月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青稚无辜的撇撇嘴:“姐姐,人家说的是真的嘛,不信你去问问灵祈那个王八蛋。”
“姐姐你以前本来就是白修的伴侣嘛,当时生龙蛋的时候,还是灵祈那老不死做的接生婆,啧啧,老不死当时可气坏了,差点一脚给踩烂了......”
沉离风中凌乱,实在没有办法接受从某种意义上,自己成了小白的妈。
她撇下众人,飞快朝禁地奔去。
——
祭师似乎早就知道沉离要来,盘腿坐在桃花台上啃花生。
看到怒气冲冲的沉离出现在面前,慢悠悠的抬起眼皮,皮笑肉不笑:“哟,这不是那位生了狼崽,还吸收了玄武之力,还拥有三枚神情的族长夫人来了嘛。”
“你少拿嘴放屁。”
看到祭师,沉离的好脾气是一刻都维持不了。
“我有事问你,小白,真的是我的崽?”
“你的崽?”祭师收起笑,“你配么?”
沉离吊在半空的心落了下来,“不是就好。”
谁特喵能接受自己有那么大的崽啊,之前他还想抢她去做伴侣来着。
这简直违背人伦纲常的好不啦。
“他是白修和昆仑的崽。”
沉离石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块碎片。
这特喵有什么区别啊,从某种意义上,她和昆仑差不多就是一个人好嘛!!!
沉离大步走到祭师面前,盘腿坐下来,一把薅起旁边的拐杖对准他,阴恻恻道:“说出你的故事。”
俨然一副“你不说老子就打死你的架势”。
“啪——”
一把骨刀扔到沉离面前。
祭师抬起下巴,花白的胡子抖动,“自己看。”
沉离将信将疑,放下拐杖,割破手腕,鲜血滴入进石孔内。
须臾,脑海里逐渐浮现万年前的画面。
——
昆仑神山,桃花瓣如雨如风,红衣女人晃动着脚丫,坐在一棵古树上,鲜红的衣裙下,孕肚明显,俨然已经怀胎几月。
树上另一侧,一只凤凰和巨狼撕咬在一起。
“灵祈,你特么再靠近姐姐,老子不啄瞎你的眼睛。”
巨狼毫不示弱,浑身的白毛竖起,“她不想要这个崽崽。”
“你放屁。”
“她自己和我说的!”
“老子咬死你。”
昆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打闹,浅笑依依的看着他们,直到一个身材颀长的雄性缓缓而来。
她从树干上跳下来,扑进雄性怀里,“你回来啦,有找到适合崽崽孵化的地方吗?”
雄性的脸埋在女人颈窝处,贪婪汲取她身上的香味,半晌,才抬起头,温柔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他长得阴柔,却没有半分女气,眼尾上挑的桃花眼,眼神流转间蕴藏无尽的温柔缱绻。
他美的像清晨薄雾,光是看着,便让人不自觉的被勾了魂魄。
白修拥她入怀,“在东边罗珀海的尽头,人鱼族生活的地方,可以让崽崽在那儿孵化。”
“好,”昆仑抚摸着自己浑圆的肚子,“我们的崽崽叫什么名字好?”
“你决定,只要你喜欢就好。”
“唔——”昆仑笑眯着眼睛,“白......”
她的话声未落,额心的桃花印记骤然发亮,昆仑身子一凝,脸上温情的笑容消失殆尽。
白修没有忽视这极小的变化。
“昆仑——”他紧张的抓住她的肩膀。
刚刚还温柔恬静的昆仑如同换了一个人,冷冰冰的推开白修,看着自己的肚子。
“我是神女,你们区区兽类,有什么资格让我生下你的崽。”
灵祈和青稚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齐齐停了手下的动作飞奔而来。
比起白修和青稚的紧张,灵祈的脸上挂着痴迷的笑,虔诚的单膝跪倒在地上,“霓裳,你回来了。”
——
默默看着这一切的沉离心情复杂无比。
她一直以为“昆仑”和“霓裳”不过是不同名字罢了,没想到,霓裳居然是昆仑的分裂人格。
一个神女,也会有双重人格吗?
抱着疑问,沉离继续去“看”接下来的画面。
——
小白最终还是没有在罗珀海域出生,霓裳用神力,在还没有到生产日子之前,强行生下了龙蛋。
浑圆的龙蛋孤单的躺在雪堆里,白修小心翼翼的抱起他。
原本容颜焕发的龙族雄性此刻脸上满是哀伤,几乎是恳求的办跪在地,“昆仑,住手吧。”
“我们不要什么神器了,带着崽崽去罗珀海,好不好?”
望着那双幽蓝的眼眸,冷漠的霓裳抬着下巴,漆黑的眼中除了无情与冷漠,再没有别的情绪。
“看在你做我的坐骑和伴侣这么久的份上,我允许你带着你的崽离开昆仑山,毕竟,你伺候我也伺候得挺舒服的。”
她勾起唇笑,笑得肆意又张扬。
一旁的灵祈顺从得如同一条狗,舔舐她的脚踝。
“昆仑!”白修心中剧痛,“你已经把青稚赶走了,难道要把我和崽崽也赶走吗?”
“你看看世间啊,那是你想拯救想留下来的世界,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心魔而毁掉所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