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韦宴云手中从那黑衣人身上拔下来的剑尖儿上还滴着血。
众人见到韦宴云,一愣。
韦相悲喜交加:“宴云,你没有死?”
韦宴云顿时跪在了地上:“孩儿不孝,是孩儿让父亲担心了,还让父亲陷入如此两难的困境!”
韦相双眼之中有快要掉下来的泪在闪烁,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钰冷笑一声,忽然扬手道:“把这朝廷钦犯给我拿下!”
顿时几名侍卫上前就要把韦宴云拿下。
韦宴云站起身来,一瞬间,全身寒光凌厉,满身杀气。
楚钰冷笑道:“韦宴云,冥顽不灵,垂死抵抗只会伤及更多的无辜,有可能还会搭上丞相大人和你妹妹的性命。本王今日处心积虑设计这一切就是为了活捉你,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哥哥!”断头台下的人群之中,韦惜月悲声喊道。
韦宴云扭头看了一眼满脸憔悴的韦惜月,双眸渐渐弥漫上一阵湿润:“惜月,是哥哥对不起父亲母亲还有你。你就当哥哥已经死了吧!”
“不,我不要,你明明活着,为什么不回家,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给我和父亲说清楚!”韦惜月哭喊着,就朝着断头台上冲了上来。
“拦下!”楚钰扬手一挥,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将韦惜月拦在了断头台之下的台阶前。
韦惜月已经顾不得其它,扬声哭喊道:“梁王,明明是皇甫木兰那个贱人杀死我父亲和我哥哥,你放着她不去抓凭什么要抓我哥哥?”
楚钰瞧了一眼面面相对,一句话都没有说的韦相和韦惜月:“韦相和韦大公子好端端地就站在这里,谁说他们死了?反而本网要问问你,韦大公子,你处心积虑地制造了自己已死的假象,到底是何居心?”
韦宴云面色暗沉,双唇紧紧地闭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韦惜月虽看不懂朝堂上的这些弯弯绕,但就算不懂,今日这样的场面也能看明白,楚钰故意设置了这个局就是要抓韦宴云的。
且韦宴云之前费尽心思制造自己已死的假象,也肯定有他不可对外人说的秘密。
但无论如何,此时他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直觉告诉他,如果今日哥哥被楚钰带走,定是没有一丝活路了。
楚钰扬手再次一挥:“给我把韦宴云拿下,带到刑部严加审讯!”
韦惜月面色大变,忽然朝着谢芙蓉的方向跪在了地上:“王荣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哥哥,你和我哥哥那么多年的兄弟情义,你知道他生性善良,就算是做了什么,也不可能是出于他的本心,求求你救救他!”
谢芙蓉依旧沉静地站在监斩桌后面,眸光平静地看向了韦宴云,在与韦宴云的目光相撞之际,他忽然避开了谢芙蓉的目光。
谢芙蓉在内心冷笑一声。
机会不是没有给过他,只是他没有懂得珍惜。
谢芙蓉毅然决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扬声对韦惜月道:“惜月小姐,恕在下也爱莫能助,韦大公子有没有做过什么,自有梁王和刑部的人查明案情,如果真是冤枉了韦大公子,相信大周律法一定会还韦大公子一个公道!”
说道最后,谢芙蓉的目光再次看向了站在断头台上的韦宴云,而韦宴云一直低垂着头,没敢向谢芙蓉的方向看上一眼。
韦惜月一听谢芙蓉说的是“韦大公子”而不是之前一直称呼的“宴云”心头猛然一凉,这时已经顾不得其它,骂谢芙蓉道:“王荣甫,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东西,亏我哥哥还一直把你当成过命的兄弟,是我们兄妹二人瞎了眼!”
谢芙蓉沉静地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楚钰扬声道:“扰乱公务者,一律按同谋罪论处!”
韦惜月顿时止住了骂声,但怎么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担忧和害怕,抿着唇无声地哭泣着。
楚钰阴冷的双眸渐渐看先了韦宴云。
一旁跃跃欲试的护卫目光如虎狼一般,想按照楚钰的吩咐上前将韦宴云拿下,但各个看着韦宴云戒备警惕的目光和手中重新拿起来的还在滴着煜煜血流的寒箭,没敢真的上前一步。
韦宴云痛苦的看了一眼瞬间有些苍老的韦相,再次渐渐握紧了手中的剑。
楚钰阴冷的眸子渐渐眯起:“韦宴云,本王劝你今日还是不要做困兽之举,冥顽抵抗。你做下的那些事情,杀十个你都不够,本王及无双国士已经查明了此时,并且将此时上报了陛下,陛下念在韦相不一把年纪,为朝廷操劳了一辈子的份上才没有动丞相府的其余人,你若再顽固不化,一掌株连九族的圣旨下来,莫说是你丞相府,就是你丞相府背后的韦氏和有着姻亲的兰陵项氏也要一起跟着被连坐。你一人不要命也就算了但是牵连这么多和无辜你何其人心?”
韦宴云一直警惕着的脸上渐渐染上了一抹难以置信:“今日这一局,是陛下布下的?”
楚钰道:“就算不是陛下布下的,也是陛下默许的!”
他早就该想到,那日“王荣甫”来药王谷见他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梁王“王荣甫”定时察觉到了这一切。
原本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却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韦宴云扭头,感激地看向了谢芙蓉。
用唇语道:“荣甫,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
转而又满脸伤痛地看向了韦相和断头台之下的韦惜月。
无力地仰起头,缓缓闭上了双眼,手中寒剑“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没等楚钰再开口下令。
之前一直跃跃欲试的护卫上千,讲韦宴云押了起来。
韦相目光颓然,身形萧索,踉跄地向后退了两部。
韦惜月泣不成声,缓缓跌坐在了地上。
晴空万里的天空,渐渐染上一层乌云,只是瞬间,便风云变幻。
楚钰看了一眼沉静的从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何情绪的谢芙蓉,同样他的脸上也看不出内心的情绪。
带着韦宴云离开法场。
护国将军府上的马车还没有离开,依然停在午门门口。
韦宴云被束住了双手,在经过护国将军府马车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护国将军府马车的帘子被人挑开,露出皇甫木兰那张虚弱憔悴的脸,但她面容沉静,只是静静地望着韦宴云,一句话都没有说。
韦宴云的脸上竟渐渐开出一个温和的笑来,随即被身后的两名护卫一推,押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