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清楚我到底是谁……”

“……我一直在注视着你们……”

“……我不是谁，谁不是我……”

突然，霍云双目圆睁，神情变得极其可怕，拳头也不由自主握紧，对面的沈策表面上将目光都集中在杯子上，其实眼角的余光已经把霍云的反应尽收，脸上反而泛起了一丝笑意。

“你……”霍云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沈策的脸，“难道是……监、视、者？”最后三个字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一字一句。

沈策也目不转睛的回望着霍云，表情严肃，沉默、前所未有的沉默，整个书房里没有一丁点声音。

两人沉默相对了半晌之后，沈策的嘴角慢慢翘起，脸上立刻布满了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就这样莫名的放声大笑起来，肆意、张扬，即便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也没有这么开心的。

霍云看得皱眉，沈策却一边笑一边拍手：“好好好！真不愧是你！能够这么大方的承认我存在的人，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一个了！好极好极！”他响亮的声音从书房传向了四周，就连屋顶上的积雪也被震得散落了一点。

霍云忍不住站起来，气息因为震惊而紊乱了几分：“你……你真的是……”

“如何？”沈策收敛起了笑容，一挑眉，“之前我就对你说过，我是万物的化身，我自有那种能力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无论是人类还是魔族，你们在这片大地上都生活了太长时间，以前我只是在暗处，现在我走到了明处，只有亲近你们，我才能更好的观察你们。”

“我虽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但也不能随性而为，你们的未来、所创造出的历史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干涉。只是如今却出现了一些异数，这导致我不得不出手。”

“你是说，”霍云眯了眯眼睛，“那棵树？”

“对，”沈策点点头，“那是不应该再存在于这世上的东西，它是会引起历史混乱的灾祸，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不是在帮助你们，只是在纠正错误。当然，还不止是那棵树，这次穷奇的降临同样是灾祸。这些灾祸，现在我都已经借你们的手清除掉了，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感谢。”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按照你的性格，这些疑问放在你的脑海中，时间久了你就会探查真相，到时候就不知道你还能挖出些什么，如果你为此破坏掉了历史发展规律，那么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我是没有关系，但是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霍云渐渐褪去了震惊，淡淡道：“你多虑了，”他又坐了下来，“这些疑问我确实想知道答案，可我的事情还有很多，即便等到全部料理掉，我恐怕也没剩下多长时间了，哪还能去做那些事，这你应该都知道才对。”说完，他将杯中茶仰头饮尽。

沈策说：“万物即我，我即万物。我知道一切的因果、一切的发展，你们每个人的生命历程。”

霍云瞟了沈策一眼，接着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一边哼道：“神神叨叨的，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沈策也不去说破，这世上矛盾不少，越是聪明之人就越要装得愚笨，在人间久了，这些道理他自然也就明白了。

“不过，”霍云将茶杯放回桌上，“虽然我在这里听你说了这么多，但并不代表我就相信你说的话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疑心比较重，你说的这些呢我就姑且信之。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且慢。”沈策出声叫住了霍云，“我还没有说完，为何这么着急要走啊？”

霍云转过身，微微一笑：“我什么时候着急了？既然没有说完，那就接着说，我正好还可以享用一会儿这上好的茶叶。”他坐回了位子上，看起来美滋滋的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随即对沈策道：“说吧，我听着呢。”

沈策也不犹豫，立即开口道：“盘古石中蕴藏着几乎无穷无尽的强大神力，这吸引了那只凤凰，它选择栖身于盘古石中，这样就可以存活更长的时间，为此它们必须合而为一，否则宿主的身体承受不住。而现今盘古石的宿主，她的自我保护机制已经与盘古石联系在了一起，你们的训练更是增强了这种联系……”

“也就是说，”霍云打断了沈策的话，“凤凰的力量也能为她所用了。”

“正是！”沈策微笑，继而道：“开始时我也说过，你们三个虽然都是被神力附体，却各不相同，魔族皇帝和她的我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是你的了。”

霍云想了想，道：“我本来以为那力量来源于盘古石，可刚才你说，这次的灾祸你也借我们的手除掉了，难道……”

沈策笑了笑，道：“是，正如你所想，虽然她已经能够使用凤凰的部分力量，但是这次要动用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她的极限，如果没有我给你的那力量，那么庞大的凤凰之力她是没有办法调动的。”

“同理，那也是因为我的力量才让你也获得了神力，跟她不一样的是，她的神力栖息于她的身体中，而你的神力……”他打量了霍云上下一眼，“……是将你身体里原本的两种力量增强具现之后的结果，相信你也知道是哪两种力量吧？”

霍云的脸色渐渐沉下去，简短但沉重道：“冰龙！”

沈策笑意更浓：“你的身体曾经承受过冰龙的吐息，接受过它剧毒的血液，可你不仅没有死，反而将那力量化为己用。加上你的星命……呵！你恐怕并不相信这个，不过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青龙、你的青龙命格始终与你同在，这也是你的力量。而我给你的，正是将这两种力量合并起来，然后将它释放出来的媒介。”

“当你们的手紧握的时候，她体内的盘古石之力和我给你的力量也产生了合并，你们是相互成就、相互给予，不同的是，你的神力来源跟她不一样，而且你也没有另一块盘古石，神力的重压只能由你自己来承受。”

“哦，原来是这样。”霍云的表情又明朗起来，还有种疑惑得解的喜悦，他笑眯眯的对沈策道：“要是你不说，我还真的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联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啊！当然，前提得是你真的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