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正准备继续闹腾呢,一听陆轻宁这话,愣了。
这个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呃...贵人,不是跟何首乌一伙儿的吗?怎么突然又替他说话了?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有些懵。包括何首乌。
也就是因为他这一晃神,身后的年轻男子一下挣脱了压制,跳到了前头。
“你胡说!这事儿跟我师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有什么,都冲我来!”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身形还很是单薄,因为激动和愤怒,两颊染上了片片红晕。但那双盯着陆轻宁的眼睛,却彷佛是暗夜里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辉。
可这副样子落在何首乌眼里,却只有两个字------
“胡闹!”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添乱?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滚回去!”
徒弟长这么大,这是何首乌第一次在人前这样呵斥他。心里不舍,可却不能表露半分。
陆轻宁看懂了他的意思,但事已至此,她并不觉得让这孩子逃避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更何况,事情的本身,或许另有蹊跷也说不准。
“何医师,这是做什么?”
快走两步,站到何首乌身边,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耳语两句,“事情闹成现在这样,你以为还能让他全身而退?倒不如掰开了揉碎了,或许还有几分转圜。”
这话若是旁人说,何首乌定是不能答应的。
但她是陆轻宁。他曾经亲眼见证过她的“翻云覆雨”。所以她说有转圜,那就必定是有转圜。
看何首乌不再坚持,陆轻宁转头看向身边的年轻男孩子。
“小公子不妨说说,为什么让冲你来啊?”
因为距离极尽,何云泽闻到了她身上的澹澹冷香。不知为什么,他竟突然红了脸。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缓了缓神才开了口。
“因为,药是我开的。”
此言一出,络腮胡立马就不澹定了。
“何首乌,你这弟子才多大?你就敢让他独自开方?难道我儿是你们用来试验的物件?”
“是啊,何医师,你家徒弟想学医,私下学学,这本没什么的。可坐诊开方......这是考了医师证明的人才能做的事啊!”
医师证明?
陆轻宁懵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好心办坏事了。
何首乌见她没替徒弟说话,心里着急,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是我的失误,但我的徒儿天资聪颖,他早已学过了所有的医经医注,这些寻常的病痛,从来不会诊错的。”
“不会诊错?那怎么开错了药?”
陆轻宁正愁切不进去话呢,络腮胡这一句质问提醒了她。
“这位小公子无证便开了药,的确是他的错。但现如今,我们是不是应该追究追究实质的问题?”
因为方才替他说了话,又加上惧怕陆轻宁的身手,络腮胡不情不愿,但还是接了茬儿,“什么实质的问题?”
陆轻宁很喜欢他这适时的识时务,很友好地勾了一抹笑,“当然是药方这个实质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