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你......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夜色如墨,万籁俱静。那声闷响,很难不被听到。
“嘘!”
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余音悄悄翻身下了床,赤着脚挪到门边。
“冬!”又是一声。
但不知道是那物什是不是没有了力气,这一次的响动,明显比方才虚弱了许多。
深吸一口气,余音握住了门后那捣弄炭火的火钩子。“砰”地一声,疾速地离开了门。
几乎是那破旧的门板“吱呀”响起的瞬间,一团黑影滚了进来。而她的那支火钩子,也应声捅了出去。
“唔!”是个男人的闷哼声。
余音正准备继续再刺,那人赶紧出了声,“别......我......我只是受伤了,想借此地......先躲一躲。”
余音这才发觉,狭小的房间内,瞬间弥漫起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她紧紧地攥着那火钩子招呼丫鬟点上灯。蓦地,晕黄的灯光洒遍了角角落落,也照亮了那个满是血污的黑影。
“陆......陆二公子?”
虽然男人两颊苍白,眉眼之上也满是血迹,但余音还是一眼就辨认出了那张脸。
“当啷”一声扔了那火钩子,她招呼着丫鬟将人抬到了炕上。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突地想起自己方才还捅了他一钩子,心下不由紧张起来,“我方才那一下,可伤到了你的要害?”
陆砚池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自己摸进了尼姑庵,但真能碰上余音,这简直有些幸上加幸了。
“出任务,伤到了。你刚才那一下,只刺到了衣服。”
后半句,他撒了谎。女人手上的力道不轻,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手臂上的皮肉,到现在还刺辣辣地疼着。
“我这里只有些寻常的药物,你先忍着点,止住血我再帮你找别的东西!”
招呼丫鬟烧了热水,她则是找了把剪刀,剪开了男人身上的那件夜行衣。
伤口纵横大多都在腰腹,夹杂着一些旧伤,触目惊心。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儿。”
她平日里闲着,喜欢采一些草药。丫鬟小翠先前还调笑她,问她是不是攒多了要开个药铺。没想到,如今竟然都派上用场了。
“没事儿,你来吧!”
余音看过很多医书,但真正实践的场合,其实并没有多少。最多,也就是给兔子小鸟之类地包扎过伤口。
是以陆砚池只以为她是多余的担忧,却不想一番操作下来,剩下的那半条命,也差点给折腾没了。
“来,再来吃几粒这个固元的药丸。这是从前我在山下买的,应该比草药更管用些。”
怕又碰到了他的伤口,余音直接扶着男人将他的头枕在了自己腿上,小心地喂完最后一口水,正准备询问他好不好,她忽的一下脸红了。
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肤色白皙,肌理分明,晕黄的灯光照着,似是给他周身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但让她忽的体温骤升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
她方才太过专注,低垂的胸口,几乎要碰到了男人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