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朕不说呢？你要杀了朕吗？”

墨珩早预料到了是这个结果，笑着摇了摇头，“皇兄，看来，你已经早做好选择了。既然如此，那我......也该履行我的承诺。”

“啪啪”拍了两下手掌，城楼的楼梯口处缓缓走上来一个身影。

那人的身材不算矮小，但因常年句偻着肩背，让他的身量看上去，彷佛就真的只是个孩子一般。他戴了罩帽，直到走近了两人，才缓缓直起了身子，露出了那张墨章熟悉至极的脸。

“陛下。”

“你！”呕地又是一口血，帝王彻底红了眼睛，“冯立！你竟敢背叛朕！”

冯立却摇了摇头，“陛下，奴才从来，都不曾是你的人。”

如果不是脑海里那张妍丽的脸刻画得太清晰，他一定坚持不到现在。不过幸好，终点，他还是等到了。

“你不是朕的人，那你是谁的人？！”

冯立苦笑了一声，“陛下，先帝的柔妃入宫前，是许过人家的，你知道吗？”

墨章瞪圆了眼，“你是说......”

冯立点点头，“是的，陛下。那个人，就是奴才。可就因为您，为了讨先帝欢心，我家破人亡。如果我那时候死了，便也罢了。可偏偏，我活了下来。”

有了报仇的机会，也有了，一步步将匕首，插在你心脏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

“噗！”

血，正好喷溅在了胸口那只张牙舞爪的龙头上，染红了它的整个头颅。在阳光的照耀下，诡异而阴森。

“好一个卧薪尝胆！好！好！好啊！”

“哗”地一把甩了衣袖，帝王环视了一圈城楼下的百姓。

“不过十三，你以为这样，你就能顺利坐那张龙椅了吗？哈哈哈......”长笑过后，他倏地阴冷了眼眸，“你想错了。朕就是死，也要永远成为你的阴影！”

忽的一个纵身，帝王撑了城墙的城垛，倏地一跃，砸在了城门外的正中央，血溅当场。

墨珩惊了，也呆了。

他以为最坏的结果，是像墨章圈禁他那样，将墨章圈养在皇宫中的某一处，安度晚年。

却忘了，骄傲如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甘心，承认自己的失败。

“冯总管，那些证据......算了吧！”

“算了？为什么要算了？”是傅长卿。

“皇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你觉得百姓不需要一个交代？还是朝臣会就这样得过且过了？如果你墨珩为的就只是你自己，就想看大梁这么乱起来，那你就将这一切都掩埋了！”

如果只是傅长卿一个人，墨珩或许真的就将他这番话忽略了。

可他身后，站了所有的文臣武将，黎民百姓。

因为有冯立手里的证据，帝王的死，除了后宫之中的那几个嫔妃和嫔妃的娘家人偶有人出来闹腾了几天，大部分的朝臣，竟然还就默默地接受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对普通百姓来说，高高在上的帝王的生死，其实远没有他犯法之后被惩罚，来得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