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擅闯王府被禁足,陆轻宁便装摸作样在府里抄起女戒来。
但白天不出去,晚上,却是变得更忙了。
交代了新晖去查顾思颖的底细,她循着从前设定的记号,在一处僻静的宅子里找到了傅长卿。
“阿宁......你终于来找我了。”
再见傅长卿,她说不上喜怒。不过看他似乎比先前又消减了几分,她还是忍住了直奔主题去跟他讲条件。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看着这张依旧稍显陌生的脸,傅长卿还是有些不能适应现在的状况,“挺好的。你呢?”
问完这话,突然觉得有点太虚了,他苦笑起来,“我们之间......就只剩这些客套了吗?”
陆轻宁没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安静了半晌,实在找不到话说,她选择了回到正题,“之前你说,所有的幕后主使,都是宫里的那位,确切吗?”
傅长卿以为她是从墨珩那里听说了真相,先前刚升了几分暖色的脸,便又重新暗澹了下来。
“我敢保证,是确切的。”唇角都是苦涩,他微微收了下颌,似是想要掩饰,可出口的话,却不禁将那情绪全都又带了出来,“毕竟这么多年,我也就做成了这么一件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进宫杀了他呢?”
似是有些意外这话会从陆轻宁嘴里说出来,他抬了眸,“你觉得我没去过?”
突然想起她重生后第一次相见时,她说“再见,只是国仇”的话,傅长卿突然激动起来,“洪升五年,我才不过刚刚十五岁,从南疆到洛京,光路程,我就整整走了一个月!可你以为,我顺顺利利走着就好了吗?”
“唰”地一把撩了衣袖,他露出两臂斑驳的伤疤来,“一个月,我遭了十五次的追杀,平均两天就是一次。我不敢睡,没钱买吃的,好不容易走到了洛京,可我连城门都进不去!”
“洪升六年,我跟了王和阳整整半年的时间,可结果呢?除了那个楚婉竹的事情,我一无所获!”
“阿宁,这是大梁,是墨章的大梁,不是我们的大梁!没有钱,没有权势,寸步都难行,还谈何去刺杀他?”
“我知道,我没告诉你真相,你一直耿耿于怀。可那些年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呀!你以为你被人杀害后,我每日逍遥快活吗?”
“啪”地一把扯了发带,满头的银发散落下来,“这些,都是一夜之间白的!”
陆轻宁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直白了,“对不起,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从前或许有,但自那次起,就没有了。
只是两人分别后走的路,到底不同了。她实在没办法,再像从前那般跟他心无芥蒂。
“呵......”
明知道回不去了,却还是没忍住。
傅长卿只觉得满心都是狼狈,颓然地转了身,“你今天来找我,应该是有话要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说就好。”
陆轻宁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继续两人的尴尬了,咬了咬下唇,说出了目的,“回敬墨章的事,我准备开始了。你......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