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珩一贯都知道陆轻宁聪慧。但她每一次开口,他还是会觉得有惊喜。
就好像她是长在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他的肠子上有几个弯弯绕,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读懂了他心思的陆轻宁:“......”你才蛔虫呢!你全家都蛔虫!
“再过五日就要科考了,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给他呀!”
仅这么一句话,陆轻宁懂了。
竟然......就只这么一晚。
“那万一......他是没查出来,而不是不想查呢?”
一晚上的时间查这么大一个桉子......反正要是她,她可没把握。
“你觉得,他手里会什么都没有,便将这事儿捅到你我面前来?”
这倒也是。可......
“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今天审桉之时,为什么不直接揭穿那幕后主使之人呢?”
陆轻宁可不相信,乔如旭的目标,就是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胡先富。
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官员心中的各怀鬼胎,陆轻宁没经过,墨珩却是见多了。
“大概是不想和萧程两家直接面对面,亦或是还想自欺欺人,保住乔家现在在朝里的低调态势。毕竟作为主管科考的礼部官员,他现在的嫌疑,可是比谁都大。一个处理不慎,可能就是引火烧身。”
可惜,他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聪明反被聪明误,偷鸡不成,还蚀了一把米。
虽然从明面上看,这桉子还掌握在他的手中。可一切,却都不由他来主导了。
乔如旭一晚上没睡,心思不停地在如何独善其身和扳倒幕后之人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可直到天边微微擦出了秀丽的朝霞,他却依旧还是一头毛线。
“老爷,不好了,老爷!”
一顿慌慌张张的脚步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身边惯用的长随砸响了书房紧闭的门。
“一大早的这么晦气,成何体统?”
为保事情能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将长随派到了刑部的大牢,彻夜不眠地盯着那胡先富。
“那犯人......死了。”
“!!!”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手边的状纸,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起身,纠缠着官服飘落在了地上。可他顾不上去捡,三步两步迈着发麻的腿从书桌后奔了出来,及至门口时,还打了个踉跄,要不是那长随手疾眼快扶住了他,侍郎大人那张一贯澹然的脸,就要接受大地不客气的洗礼了。
“不是让你不错眼地盯着吗?怎么还会死呢?”
说起这个,长随觉得简直要冤死了。
“小的是一晚上不错眼的盯着了,可到后半夜的时候,小的实在憋不住了,就去上了趟茅房。谁成想就那么一会儿......”
“没有找医师吗?牢里不是专门配了狱医?”
长随觉得更郁闷了,“找了,可是......凶手是给他喂的药,小的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彻底死透了。”
越想越觉得后悔。他当时干嘛要去上那个茅厕嘛?就算上了,回来也应该再去看看那人的啊!
埋怨完自己,他又开始埋怨胡先富。
都到牢里了,居然还睡得着?!
要不是因为那人先前就一直那么窝着,他能分不清他是睡着了还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