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轻宁却依旧一动也没动。
“臣妇不敢,臣妇只是如实叙述而已。”
“如实?”墨章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对话,“那你倒不妨说说,这个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实?”
大概是寒气从额头碰触的地方传到了整个脑子,陆轻宁的声音也沾上了一丝寒凉,“回陛下,臣妇与王爷初回洛京之日,就接到了楚家表妹失踪的消息。我们细细暗访,苦寻几日,却连头绪都理不清分毫。可就参加了一个婚宴,就正巧在公主洞房之日碰上了,若说此事无巧合无阴谋,臣妇是断断不能相信的。”
“除此以外,便是楚家表妹身亡的原因。臣妇当时确实出手格挡了一下,但楚家表妹身量矮于臣妇,臣妇出于自保,又是将手抬到了至少肩肘以上,试问是要以何种奇怪的姿势,才能将手打到她的腹部之上?况且,京兆府的陈大人已经做过了验尸事宜,楚家表妹死于重伤脾脏,这是事实。”
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若她不是墨珩的王妃,墨章这会儿可能早忍不住夸她了。
从方才那句轻描澹写的“有瓜葛”开始,他就不知不觉期待起了她后边的发言。如今看来,还真是没让他失望。
只是......他还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场问话。
“可是据朕所知,你自嫁入王府,就一直与那楚家姑娘不和,心生杀念,应该也不算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动机吧?”
符合所有大众逻辑的一个问题,陆轻宁却不敢掉以轻心,“陛下圣明。臣妇自幼爱慕燕王,全洛京无人不晓。而王爷难以割舍楚家表妹,这也是事实。臣妇做不到爱屋及乌,但至少还明白,伤了王爷的心头肉,那我就断断再没有可能与他共叙夫妻之情的可能了。是以就算臣妇心生不快,那也绝不会生出这样的湖涂的念头啊。”
“是吗?”墨章的这个发问,纯粹是跟着她那句“爱慕燕王”来的。
因为从上次所见他就觉得,陆轻宁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喜爱墨珩。虽然,她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妥,但语气里,似乎总少了那么点对心爱之人的该有缱绻之意。
陆轻宁却只以为他说的是动机之事,赶紧恭敬回应道:“不敢欺瞒陛下。”
大概觉得她跪的够久了,也或许是帝王不想再继续低着头说话了,他扬了手,“起来吧,一直跪着干什么呀?”
陆轻宁心里问候了他十八辈祖宗,扯着有些发皱的裙摆站起身。
虽然这点酸困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她还是做出了一副深感不适的模样,颤抖着双腿摇摇欲坠着。
“坐着回话吧!”
道了谢,她也没客气,压着椅子的三分之一坐下了身。但冯立端上来的茶,却是没有碰一下。
“十三也只说昨日的事与你无关,可事情出了,还是出在了贤王和南越公主大婚之上,你说这事,总该得有个结果吧?”
话到这儿,陆轻宁就确信,墨章的本意,并不是要推她顶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