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阴谋,因慕容雪的这么一出“自我牺牲”,变成了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
“冯立啊,你是亲历者,这事儿,你怎么看?”
重归于静寂的御书房,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帝王的这句似闲聊又似试探的询问,就更不亚于是一句如雷似鼓的惊人之语了。
“陛下,老奴愚钝,不敢妄议。不过那固南公主癔症之言,倒的确像是真的。”
伴君如伴虎,冯立比谁都清楚。
墨章没有就此事处罚任何一个人,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谁都不信。
“你这滑头,倒惯是会避重就轻。”
不过,冯立猜的没错。这从头至尾的一出戏,帝王相信的,也的确只有这个。
赫连家族狡猾,所以定不会是安安生生来和亲的。但若就此便相信墨珩,他却同样也是做不到的。
尤其,还有了楚天阔之死这根刺扎在了彼此心中。
但说就因为这怀疑便对谁做什么,他却也是万万不会的。对抗南越,此时还非墨珩不可。但这南越,却又不能完全除了。否则,他还拿什么来制约这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幼弟?
“昨日里钦天监不是拿了那固南公主的生辰八字吗?让他们尽快合一合。另外,你抽个时间去见见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对和亲一事,都有什么看法。”
闹腾得差不多了,就该干点正事儿了。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办。”
******
折腾了一晚上,慕容雪一回驿馆就倒下了。赫连廷焦急不已。
“将军不必担心,公主只是太劳累了。休息休息就没事儿了。”
“没事儿?裴斯,敢情不是你的外甥女,你不担心!这一出出、一件件的,你说你都设计好了的,结果怎么样?!若不是雪儿临危牺牲了自己,你以为我们能这么安然无恙便走出那皇宫吗?!”
眼看赫连廷越来越得寸进尺,唾沫星子都要飞溅到自己的衣袍上,傅长卿冷了脸。
“将军,行动时间是你定的,我劝过你的。”
明明自己才是主子,可不知为什么,赫连廷却总觉得有点怕他这位军师。
“那......那种情况下,的确可能会乱了阵脚的嘛!再说了,我......我能眼睁睁看着雪儿真嫁给那燕王做侧妃吗?只是......谁能想到这都是他设好的计谋,尤其那皇帝还派了人来配合他!”
愚蠢!
见惯了他的色厉内荏,傅长卿也没继续计较,“虽说此次行动失败,但其实,并不算是没有收获。”
赫连廷不懂了,“雪儿被当场抓赃,派到外头的人也全都无一生还,哪里有收获了?”
“那大梁皇帝,不是没相信墨珩吗?”若是信了,他们怎么可能还在这儿毫发无伤地追根究底?
其实做这一切之前,傅长卿就早料到了。
墨珩为墨章亲手养大,只一纸楚天阔的消息,定然不足以让二人彻底分崩离析。而他的本意,原本也的确不在于此。
怀疑,就是要像种子发芽一般,慢慢地生长,才会根深蒂固,才能彻底破土而出。
游戏,不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