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到极致,那是喊不出来的。
明明那匕首锋利至极,即便是切到了内里的白骨,都依然削铁如泥。可女人却偏偏要像钝刀磨石一般,细细地剌着。
“我认!我认!那小姑娘的毒......的确是我下的。就是为了让大家以为......那解药有问题。但扇动大家的,是这个医师。”
“你什么时候杀的他?”
话,是罗康河问的。
他震惊于陆轻宁敏锐而缜密的推断,更震惊于这幕后之人的心狠手辣。
“是方才集合前,他非要扯着我要解药,我没有。”
“那朱新贵呢?”
“早就被我杀了,尸体在他家的水缸里。”
“!!!”罗康河已经没办法用词语形容他的心情了。
同样感同身受的,还有所有的旁观百姓。
唯独陆轻宁,手边的动作却依旧没停下来。
“我都已经说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
因为她的动作极慢,所以这几乎已经一刻钟的时间,地上却只躺了两块薄薄的肉片。
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因为本妃想听的,你还没说啊!”
“你想知道什么?”
陆轻宁懒懒地掀了眸,语气却是冷漠至极,“是谁派你来的?”
“你不是知道------”目光触及到女人眸底的警告,他断了声。忍过那波锥心刺骨的疼痛后,才又缓缓开了口,“我只是听命于上边的人。上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你上边是谁?”
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但青五却是真的不知道答桉了,“天龙帮的规矩,只接任务,不问出处。我接的任务,都会由上级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定时去领就好了。”
陆轻宁知道他没说谎,顿了手。
起身,接过石榴递过来的一方帕子,仔仔细细将那匕首上的血迹彻底擦拭干净了,这才又开了口,“何医师,麻烦你给他治治,别让他死了。那手筋脚筋的嘛,就算了。治好了呢,就将人放在营外那处的山坡上吧!应该......还有人想见他的吧!”
青五:“!!!”
天龙帮的规矩,叛变者,生不如死。
他在这儿一五一十交代的事情,不出一个时辰,应该就会被上边的人知晓。可这女人却偏偏不杀他,还要放在营外......
这是死,都不让他死!
“你不是不想让那小女孩儿白死吗?你杀了我呀!杀了我替她报仇啊!我都背了三条......不,加上从前杀的,都不知道多少条人命了,你还不杀了我,替天行道吗?”
为今之计,只有激怒这女人,他或许还能寻个痛快。
可陆轻宁连身都没转,便迈着步往前走了。
“何飞,还愣着干什么呢?将人包扎好了,就送过去吧!”
抱起小阿花,她突然又顿了下来,“哦,对了,千万别让他被什么野兽给吃了,要不然,就太浪费咱们何医师的药了。”
拖走了青五,事情便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排列着的人群,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怎么?都不想回去休息?那既如此,那我就再多说两句。”
扫了不约而同都在瑟瑟发抖的众人,陆轻宁心底一片寒凉,“解药,医师们还会继续研制,至于你们愿不愿意吃,全凭自愿。有想回去的,也全凭自愿。”
此言一出,罗康河惊了,“王妃......”
可话还没出口,陆轻宁便抬手打断了他。
“如果有想走的,现在就走。”
罗康河简直要急死了。就在他快将袍子揉成了一块破抹布,实在忍不住勐地睁了眼,这才发现------竟无一人动弹!
“!!!”
转头,对上了陆轻宁“稍安勿躁”的暗示,他懂了。
杀鸡儆猴,杀猴更儆鸡。
“既然没人走,那就给本妃老老实实待着。作妖的下场,相信你们都看到了。若是还有谁不信邪......尽管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