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十五,月明如昼。
可被月光笼罩着的女人,却满脸苍白,毫无生气。
“你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话一出口,墨珩后悔了。
可面前虚弱无力的女人,却彷佛没听见一般。半晌,才懒懒地掀了眼皮,气若游丝吐了一句:“是人是鬼,我让你看了吗?”
墨珩气极。正欲拂袖离开,余光中却蓦地钻进来一抹暗沉,在那月白的锦袍上,尤为刺眼。
她,真的受伤了?伤了哪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迹?
扭头,漆黑的眼眸里卷起风暴,“你就是这么照料你家主子的?!”
震耳欲聋的怒吼,结结实实把荔枝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觉得该回句什么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本全身无力靠在她手臂里的人,不知何时已被男人强扯了过去。
下一秒,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墨珩微一俯身,利落地将人打横抱起,阔步而去。
“王爷这是做什么?”挠痒痒般的抗争无济于事后,陆轻宁放弃了挣扎。
不得不说,墨珩的肩,是真的宽。从她现在的角度仰视来看,至少两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如今这样居高临下地笼罩着她,瞬间就让陆轻宁体会到了小鸟依人的柔弱感。
柔弱?她?
呵!
心底轻嗤一声,正准备推翻这个荒谬的想法,身体某处却像是突地被触发了机关一般,开始了新一轮的泄洪......
......罢了,小鸟就小鸟吧,总比死鸟强。
“你怎么了?可是伤势严重了?”墨珩正准备重启毒舌,抨击一下她的自作多情,怀里的身子却蓦地僵直了起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感觉左手掌心微微热了一下,下一刻,有什么黏腻的东西穿过衣袍,因上了他修长的五指。
“!!!”伤的......这么重吗?
脚下突然加快了步伐,陆轻宁只觉耳边都带起了风。
刚想该怎么说才不至于太窘迫,男人却突地扭头,冲跟在身后的人暴喝起来,“都是死人吗?!不知道去叫太医!”
头顶的月,晃地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却好像突然停了。
陆轻宁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的,或者至少,说句“我没事”也好。可偏偏,脑子像是突然卡顿了一般,偌大的空白处,只有男人那越绷越紧的下颌,不停地来回晃动。
无休无止,让人心烦意乱。
“小姐,你感觉好些了吗?”
直到小腹处传来暖暖的热流,陆轻宁这才惊觉,她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卧房,躺在了她舒适的大床上。
“王爷呢?”话音出口,她这才注意到,跟前伺候的,是石榴。
小丫鬟双眼红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动不动地半跪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是......怎么了?”
她难道不是来月信,而是得了什么绝症?
“小姐,”就在陆轻宁疯狂脑补了一堆没用的,准备继续脑补下一堆的时候,石榴幽幽地开了口,“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