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没人管了吗!”
“这人嚣张跋扈,没有礼节!居然对本太守如此不敬!”
“这就是孟德所谓的唯才是举吗?!”
什么乱世重才能,不重德行,这等德行,根本就难堪大任!!
如此狂悖无礼之人,若是让他登了仕途之堂,日后朝廷之上将会变成何等模样。
曹孟德,你当初诛杀边让,如今让这等人上位,到身边为主簿。
那一个戏忠,就已经足够丢人了。
整天都在酒巷里。
现在又来一个郭誉。
“好了,太守大人。”
身后的一个黑袍儒生,登时笑道:“都已经离衙署有三条街了,这些话大人才说,没必要吧?”
张邈老脸一红,清了清嗓子。
“总之,孟德之法,决不能再让他壮大下去,若是如此,大汉将不再是大汉。”
“不错,”黑袍儒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边让之死,堪称名流士族之祸。”
“若是再这般下去,我等兖州士族断然不会有什么地位,太守大人今天应该看明白了,等不了了。”
“我知道一人,可与太守相联,拿下兖州。”
陈宫忽然间再次说起此事,让张邈吓了一跳。
上一次他就曾说过,但是被张邈直接回绝了。
但是这一次,张邈居然犹豫了。
一个机会。
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曹操的东郡太守,是袁绍推举的,此后兖州牧,又是他们这些兖州官员推举,如今他坐稳了这个位置……
而且,施政越来越背离士族之道,若是有机会可以除掉曹操,可绝对不能错过。
现在不是讲什么儿时情义的时候。
“哼……”
张邈冷哼了一声,深深的看了陈宫一眼,不置可否。
但却并没有将陈宫驱逐,而是任由他进了自己的府院之中。
两人甚至一起走进了后院。
……
此刻,郭誉和典韦已经回到了军营。
在主簿的军帐内,两人坐在蒲团上喝酒。
回到小圈子里,郭誉登时自在多了。
“真的啊?”典韦此时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你还有被欺负的时候?”
“真的,”郭誉深深的点了点头,“我哥,那时候经常去瓢,老相好很多,他人又傻,经常帮人揽事。”
“有时候就招人嫉妒,不过我哥是个好人。”
“但是郭氏一脉的宗室,对我们很不好。”
“颍水一脉啊,很复杂的,当年的四大长,其一就是郭氏,宗家之中留下来的主事,叫郭图,现在是在袁绍处,以后是个节奏大师。”
典韦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吃肉糜,一边在喝酒,同时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这叫一个精彩。
您还能被人欺负呢?!
今天当场就掀了桌子,一点好脸色没给太守。
好像立了功之后,和这功劳有仇似的,诶?!结果一回来,诶嘿,和我典韦还聊得挺开心的。
要不说俺老典魅力大呢,去哪儿都能有兄弟。
但是他为何一直在聊他家兄长。
“诶,这个俺倒是也一样。”
典韦连忙道:“我那时候也受欺负,后来我就把那官吏杀了,背了官司,被乡里通缉,就逃出来了。”
郭誉端起了酒碗,准备和典韦碰一下。
“我哥有个狐朋狗友,姓徐,跟你一样,也是杀了人跑了,把老母留给我们兄弟赡养,这些年我哥外出整活的时候还不忘挣钱来养大娘,唉……”
“你哥怎么这样……”
典韦一听登时就皱眉了,脸都快揪到一块儿去了。
这当哥哥的,一点正形儿没有,一看就是村里那种邋遢汉,自己挣不到钱,有多少花多少,又在家里和长辈装孝顺。
呸!!
“诶,你们从小被欺负,难道就没有反抗过?”典韦忽然好奇的问道。
郭誉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陷入了沉默,登时收声了,不再如之前那般话这么多,是以空气之中的气氛登时变动的凝固。
典韦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愣了片刻。
他虽然是个莽撞人。
但却也懂得情绪。
现在明显,不对劲。
“我们……”
郭誉再次沉默,几次欲言又止,然后笑道:“郭氏,还有乡里不少地痞,在面对他们的时候,我们一般都会笑对。”
“我们兄弟二人,早在多年的冷嘲热讽,暗中针对之下,学会了如何笑对人生。”
典韦捏紧了酒碗。
是吗,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是以,唯有莽撞人,才显得坦诚可爱。
“有人挑衅讥讽时,我们都会默不作声,任由他说,并且微笑面对,”郭誉长舒一口气,说到这,四十五度抬头看向天穹,又慢慢的道:“然后暗中将他们全部砍死。”
噗!!!
典韦喝到一半,酒喷了一地。
我的妈呀……
他微微抬头来,现在再看郭誉那种彷佛是回忆往昔的感慨表情,觉得全是血腥味。
天呐,变态吧这个人。
在外面话不多,忽然和我说这么多话。
俺现在感觉好危险……
“大人,我刚才有点出言不逊了,居然敢直呼大人名讳。”
郭誉顿时一愣。
不可思议的看着典韦,“哦?你要生分是吗?”
他站起身来,伸出手拍了拍典韦的肩膀,“算了,给你个忠告,以后别去宛城。”
典韦一惊,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打算在宛城干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