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春娘几乎吓破了胆,这张在眼前放大的脸,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绝色,现在只能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
“我问你呢,说话!!!”
被他一吼,她抖着声音道:“倘若那个人是薛序的话,那么我愿意跟他走。”
“很好。”男人这才抽离,转身用帕子擦擦手道:“很晚了,你睡吧。”
说着竟然朝门口走去,春娘一慌,神色慌乱地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不会要去找薛序算账吧?
纪嘉戚转身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春娘心里顿时凉了一半,暗道是自己害了薛序。
“今晚上我放过你了,你睡吧。”
行至门口,纪嘉戚扔下了这么一句话。
春娘循声望去,他人却拐过了拐角,只留下一片衣料的边角,在空中划过一道黑金色的旋儿。
这…她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放过她了?意思是今晚不和她…了吗?
她坐在一片狼藉的房间,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暗道他这个疯子,不会对薛序做什么吧?
纪嘉戚出了房门,刚才那位侍卫按捺不住了,又调笑道:“殿下很行嘛,和春娘折腾到这个时候才去沐浴。”
另外两位颇为无语,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打算提醒。
沐浴完往回走,暗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殿下,谢止兰谢小姐今儿晕倒了府门外,陆锦灵照顾了一天都没见醒,反而越来越严重了,伤腿的伤口崩开了,人倒在地上磕破了脑袋,两只手握拳的边上都是磨损伤,眼看着伤口发炎,又发起了高烧,现在看着,倒像是…一场大病啊。”
纪嘉戚闻言,脚步勐然一顿,滞在了原地。
暗卫试探道:“殿下,府医已经派过去了,就连齐先生也请动了,想必齐先生一出手,谢止兰谢小姐就没什么大碍了,您要是不放心,要不……现在过去看看?”
纪嘉戚滞了一瞬就神色如常的继续往前走:“没这个必要,本殿又不会治病,去了顶什么,你去把乌金丹送过去一粒,这可比什么都强。”
“遵命,五皇子殿下。”
他看了一眼侍卫离开的方向,就继续往前走。
回到书房时,薛序依旧像一杆钢枪一样站岗守卫,他这次经过他时,反而停下来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薛序侧脸颔首:“殿下,您回来了。”
纪嘉戚微微点点头,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天行有常啊。”就闪身进了门。
薛序眉头一动,正想问清楚,侍女却一把拉住了门,留他在外面接受心底的煎熬。
一进房门,春娘半趴在贵妃榻上,已然睡熟了,纪嘉戚澹澹看了她一眼,没管。
自己施施然翻身上床盖上被子,内力一闪,隔空断了烛苗。
夜间春娘被冻起来,借着窗外月光却看到纪嘉戚直愣愣平躺在床上,那双眼睛亮的惊人。
听见动静,纪嘉戚头微微一歪。
春娘轻声道:“殿下,您还没睡吗?是在担心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