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这位眉头一皱,更是不解,和旁边另一位大人耳语:“没听说今天有什么名角儿进府啊?”
那位点点头,又道:“更何况是这个点儿了,哪个角这么好脾气,半夜三更还伺候殿下一段?”
这般揣测着,纪嘉戚却眼含笑意的穿过他们,施施然出了书房。
一路上,提灯的小侍女小心翼翼,路过荷花池时,她先一步上了石阶,殿下却站定在台阶下面,深吸了口气道:“你有闻到风中什么味道吗?”
侍女极怕他,闻言瑟缩道:“回殿下,自然是荷花的香味了,只是可惜,花儿马上就要凋谢了。”
他却轻轻摇摇头:“不是,你好好闻,苦涩的香味,鱼饵的味道,可怜的鱼儿们都上钩了。”
这番话莫名其妙,侍女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搭话。
正愁着,纪嘉戚迈上了台阶:“今晚上是谁在我房门外当值?”
“是李煦。”
“换了,换成薛序。”
侍女不解:“殿下,不是昨儿就是薛侍卫吗?怎么今天又让他当值?”
纪嘉戚澹澹的:“去告诉李煦并着所有侍卫,薛序前段时间生病,空了职,今晚上补上,让他们顺延着来。”
“是。”侍女点点头,退了下去。
走出好远才重重吐了一口气的,殿下太吓人了,站在他面前似乎都不会喘气了。
她暗暗心疼起薛序了,这府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和春娘夫人的事儿,偏生今晚上春娘夫人被诏幸,殿下就让薛序在门外当值。
安的什么心,这不是人尽皆知吗?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叹了一口气,想到就是因为殿下提出要纳春娘夫人开始,这府上就开始不太平了。
先是谢止兰姑娘因着这个晕死过去两次,又是春娘夫人整日病恹恹的,也不出房门,整日里哭。
薛侍卫也因着私逃被打的半死不活,又发了一场高烧,整个人也急剧消瘦下去了。
唉,她这般想着,还要帮殿下通传这件事,自己心里也有些于心不忍。
殿下有意侮辱薛侍卫也就算了,偏生还要自己去告诉所有侍卫,这不相当于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吗?
她是知道侍卫里有些嘴碎的,那件事不出明天晌午就能传遍整个皇子府。
到时候又有多少人耻笑薛侍卫呢?
这边纪嘉戚闲庭信步般慢慢踱步回了寝室,刚一拐过拐角,身影显现出来,春娘就快走几步下来,跪在地上,声音平缓至极:“妾参见殿下。”
纪嘉戚澹澹看了一眼书房门前的薛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澹澹道:“起身吧,跟我进来。”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背手进了书房,经过薛序的时候,他一个眼神都没给。
倒是春娘,急急站起身去追纪嘉戚,路过薛序时,到底是忍不住斜眼看了一眼,心里酸涩极了。
这样的局面,无力而又苍白,她顿时心里愤满不平,但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忍受上位者对自己的凌辱和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