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普通男人走到这条街,光是闻着各色的香粉味都面色潮红,偏生这五殿下面色不变,倒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烟柳画桥是有些头牌的傲气,看不上眼的客人还不乐意接待,听闻妈妈说着李体又来了,便皱着眉头道:“今儿不想去陪他,妈妈,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他要再来,就说我们姐妹俩忙着接待其他客人,把他打发了去。”
“今儿他可带了位公子,你们要不先从楼上往下瞧瞧,这再决定要不要去接待他们。”
烟柳咕哝着将帘子悄悄掀开一角:“他带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等看清来人,她便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姐姐半晌没说话,画桥好奇的凑上去:“怎的半晌不说话,这次带来的是不是丑的不像话。”
等她也看清来人,两个人齐齐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来人剑眉星目,长发冠玉,身子如松,身穿一件绯红色芙蓉云纹锦袍,站在那里,倒是生生把她们两位头牌比下去了。
老鸨凑在耳边:“这下,两位角儿还下不下去呢?”
烟柳拿起扇子出了房门:“这个妈妈真是吊人胃口。”
画桥也狡黠的拔下妈妈头上一朵簪花,跟着姐姐轻移莲步下了楼。
两位一到,李体眼睛都直了:“两位姑娘好啊,这么长时间不见,烟柳,画桥,是越来越美了。”
烟柳画桥笑笑:“小女子见过大人,见过…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那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纪嘉戚,几乎能勾魂摄魄似的,偏生纪嘉戚还是面色澹澹。
嘴角噙了一抹难以发觉的冷笑,李体倒是很给台阶:“这位你们唤他一声五爷罢。”
“五爷?”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福了福身子,嗓子甜柔的直往人心缝里钻:“小女子见过五爷。”
纪嘉戚一抬手:“不必多礼。”
这下烟柳画桥心里都有了主意,此人举止不凡,怕是哪位达官贵人。
“咱们是卖艺不卖身,五爷,你是想赏舞还是听曲儿啊?”
纪嘉戚不回答,反而澹澹盯着烟柳的眼睛:“若是我的话,也卖艺不卖身吗?”
烟柳脸一红,若是其他臭男人问出这句话,她定会娇笑一声,插科打诨过去,可是这句话能从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偏生不油腻,反而让人觉得他就是有问出这句话的资本。
似乎他问出这么一句话之前,就已经十分确定自己会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烟柳用扇子遮住半张脸:“公子说笑了。”
纪嘉戚却像故意吊着她似的,自此烟柳使出浑身解数,又是跳名动京城的惊鸿舞,又是弹奏极少人会的《将军令》,几乎惹来了这一条街所有风俗店的客人,纪嘉戚也不看一眼,烟柳这便懊恼极了,暗自责怪自己不该就那么搪塞过去,现在自己在他面前一定毫无魅力可言。
眼看时间将至,老鸨扭过来道:“烟柳画桥,时间到了,快拜别两位爷。”
烟柳朝着纪嘉戚盈盈一拜,委屈的几乎下一秒眼泪就能掉下来:“烟柳拜别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