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序声音澹澹,“夫人无须客气。”
春娘举着酒杯站起身来对着纪嘉戚道:“妾身敬爷,宰相大人,陆姑娘一杯。”
陆锦信和陆锦灵倒是很给这位身份低微的侍妾面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纪嘉戚含笑点点头。
春娘看了一眼谢止兰,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交给薛序。
薛序拿回去放在纪嘉戚桌前,纪嘉戚却看也不看的吩咐道:“扔了,换新的来。”
这话一出,在座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春娘更甚,这几乎是明晃晃的侮辱,自己用的的是有多脏,竟然不愿意再用。
谢止兰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下一秒就站起来把一壶酒全部泼在他脸上,忍了又忍,气喘了又喘,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纪嘉戚面色不改,似乎是很喜欢看这种惹恼众人的场面,对薛序道:“还不快去!”
薛序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春娘,这才低头道:“是,属下这就去。”
“让各位见笑了,春娘,再弹一首罢,咱们接着用餐。”
陆锦灵给了哥哥一个戚戚然的眼神,那意思是说,五殿下怎么是这般,倒教人好生惶恐。
陆锦信微微叹了一口气,暗道还是妹妹不了解这个男人,当然,她不了解也好,不然自己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嫁进五皇子府。
一顿饭就在这般难以忍受的氛围中慢慢用完,众人在门口送别了陆锦信之后,陆锦灵搂着谢止兰道:“五殿下,你这就去忙吧,我和谢止兰回她的止兰苑就行了。”
纪嘉戚把春娘一把搂在怀里,笑道:“好啊,夜深了,丫鬟提灯的时候仔细着点。”
春娘再次向谢止兰投来求救惶恐的眼神,谢止兰给了她一个无奈又苍白的笑,纪嘉戚这才笑着转身回了书房。
晚上谢止兰换药的时候,一撩起衣裙陆锦灵就捂着嘴巴惊叹:“怎么流血流成这样了,没包扎好吗?”
谢止兰看了一眼被血染红的内衬,默默扔在地上,心里冷笑,那位爷亲自包扎的,怎么可能包扎不好,不过是因着他的恶趣味,在她的伤口上使劲按了几下,当时没事,血却一点一点往外渗透,倒也没渗出来多少,让自己和旁人都看不出来,伤口却不曾凝固,这样下去,怕是半年都好不了。
她笑笑:“恐怕是粗笨的丫鬟笨手笨脚,包扎的太松了,这才渗出这么多血来,不过倒是不妨事,重新包扎就好了。”
夜间两个人躺在床上,陆锦灵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谢止兰的景泰蓝耳坠,悄声问道:“你说你作为五殿下的门客,天天跟在他身边,难道就没有喜欢过他吗?”
谢止兰打了个冷战,摇摇头:“不敢不敢。”
喜欢他自己要减几年寿,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
陆锦灵却嘁了一声:“我不信,他对你那么好,人又生的俊俏,举国上下怕是都找不出一个能和他媲美的男子,你真能忍住不动心?”
谢止兰卧躺着,大眼睛直直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