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止兰自然知道春娘暗指的是谁,她点点头:“殿下就像腐土一般,烟柳画桥这两朵娇花,一进府邸,也渐渐腐败了。”
“可不是呢?”春娘抚摸着手下绣了一半的石榴抱子的肚兜,尚有些稚嫩的眼神中隐隐有了母亲般的慈爱:“嫁进来的时候有多锣鼓喧天,热闹有排场,此刻就有多落寞悲寂,殿下竟是一回没碰过他们俩。”
谢止兰点点头,竟也不知道纪嘉戚是怎么想的,娶两个下九流的流莺,位份还只是个小小侍妾,怎的就搞得名震京城,锣鼓喧天的。
即是这样也就罢了,娶进来反而一次都没碰过,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不过在外面小厮通传的声音中,她倒是猜出了有几分。
“见过春娘夫人,谢姑娘也在啊,今日可是大日子,异邦两位公主的銮驾进了长安城,此刻怕是已经到了驿馆,不久,怕就是要去面圣了。”
春娘看着谢止兰侧脸:“姑娘,这…”
谢止兰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再跋扈,哪天过了门,也不敢这么对你怎么样,毕竟你有孕在身。”
春娘愁的眉眼间尽是烦乱,“话是这样,可面上,我终究是咱们府里唯一一承宠受孕的。”
谢止兰叹了一声,“春娘,我算是明白了,五爷把烟柳画桥接进府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谢止兰想通了纪嘉戚的意图,通体发凉:“他前段时间用两个流莺侮辱两位公主,人家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能打听出来她们是谁,现在进了京城,不日就会进府,你觉得烟柳画桥能得什么好?还不得被作践死。”
“这…”春娘一愣,“原来殿下是这番心思…”
“那…即是这样,奴婢觉得,殿下定是用烟柳画桥来吸引视线,转移火力,可是,这是在替谁挡枪呢?”她喃喃道:“殿下真正是想把谁护在身后呢?”
谢止兰摇摇头:“怕是陆锦灵吧,她是丞相之妹,身份高贵,且才气武功都不在那两位之下,怕是五爷也担心,未来他们吵的不可开交罢。”
这般想着,薛序却来了。
春娘一喜:“薛大哥。”
薛序看了谢止兰一眼,叹了口气:“姑娘,今儿您怕是得不了什么好了。”
谢止兰面色一变,澹澹问:“怎么说?”
“殿下的口谕,因着两位公主即刻要去进宫面圣,咱们殿下得去迎接,参加接风宴,殿下竟吩咐,非要带着姑娘去。”
“带着我?”谢止兰站起来:“这不合规矩,况且简直是荒谬,我不过一个小小门客,去了做什么呢?”
薛序叹了口气:“姑娘,上次一事,咱们都看不透殿下的心思,此次,谁又知道殿下想干什么呢?”
春娘拉拉谢止兰的衣袖:“姑娘…”
谢止兰给她个安慰的浅笑:“没事,左右有殿下在,咱们自己人斗是关起门来斗,现在又有外客在,他不会对我怎样,你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