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朱厚熜躲在殿中敲钟,大太监曾泽润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却看到朱厚熜炼丹的模样,不敢打搅,赶忙站立一旁,屏气凝神。
一旁的小太监不解,还想出口通报,却是被曾泽润用眼神制止。
但是朱厚熜已经注意到了曾泽润的到来,眉毛一抬,“说!”
曾泽润这才急忙上前去,“圣上,李元明到了!现在就在京城外,估摸着就要到了!”
“嗯,”朱厚熜用鼻子挤出一个字眼,随后又下旨道:“马上拟旨,传朕旨意令李元明还有他的亲兵侍卫们就地驻兵,结账扎营,一切粮饷供应都由内务府承担,现在就去,不得有误!”
曾泽润马上低眉顺眼的应承下来。“奴才领旨!”
朱厚熜想了想,又把曾泽润叫了回来,“你再领点人,把乾清宫装饰一番,要有威武**的气势,能够体现出我大明皇家的气派!”
乾清宫?这可是上大朝所用的正殿,看来圣上对此次接见李元明非常的重视,心中这么想着,曾泽润还是应道:“奴才明白。”
说完,就躬着身子退出了大殿,独留朱厚熜一人,继续炼丹采药。
乾清宫,按照大明皇宫体制,乃是最高规格的宫殿,一般只有七天一次的文武百官的大朝,或者重要的突发事件才会启用。
这次,不仅要启用乾清宫,还要着人专门粉饰一番,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曾泽润心里跟明jing似的,与其说是皇帝对李元明的爱惜重视,不如说是对他的忌惮猜疑。
此子实在是有点太过于优秀了,优秀的有点过分,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妖孽的地步。
自从大明遭受倭寇侵袭以来,每每都是败多胜少,除了有限的几个老将,整体局势基本处于节节败退的局面。
李元明倒好,自从他一上台,在石城和泉州那是搞得有声有色,抗倭的效益几乎没人能比得上。
这次,就连严嵩大人的儿子严世番都栽了跟头,可想而知登州湾之围难度之大。
谁也不会去怀疑严世番的能力,朱厚熜如此心机深厚的帝王,更是看人极准,尤其是身下的臣子,朱厚熜看得更准。
他能派严世番,就代表他认为严世番可以解决。
严世番踢到铁板,意味着朱厚熜同样栽了跟头。
想大明泱泱大国,自太zu皇帝马上打天下以来,文臣从来都不是心头之患,朱厚熜心里跟明jing似的,杨廷和严嵩这等人在怎么蹦跶, 只要他在位一天,他们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可是李元明不一样,当初一念之差将之放出京城,没想到短短一年的功夫,居然就让他这么发展的有声有色,队伍壮大起来。
选择乾清宫,不仅仅是为了显示出对李元明的重视,也是为了展现大明皇帝的无上天威!
李元明在城外,看着这个呆了短短数月时光的京城,那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此刻,他有着别样的感情。
李元明在路上与沈炼交谈,慢慢体会出自己势单力薄的劣势,他现在倒是有心好好结交一下朝中的大臣,到时候,就算他李元明不在朝廷,朝堂之上最起码也能多几个人为他说话,不在让严嵩等人一手遮天,蒙蔽了圣听。
只是眼下关口显然不适合做此事,朱厚熜现在心里敏gan着呢,万一一个没处理好,被人参上一本,给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拖到菜市场斩了,谁也没处说理去。
自己手下的陈树,韩义,戚继光,也只能干瞪眼,说不定好不容易组建的这些班底,在他死后立马都能被严嵩给活吞了去。
摇摇头,李元明暗骂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谁都可以死,他李元明绝不能死,脑子中的宝贵知识还有见识标志着他的姓名已经不属于他一个人,而是整体中华儿女,华夏的百姓。
第二天正午,帐外积雪化了不少。
李元明第一次脱下了铠甲,这段时间为了显现自己的铁血硬汉模样,一直在沈炼面前穿着厚厚的铠甲,着实给身板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沈炼昨晚上气呼呼的跑回了京城自己家,原因无他,他的妹妹沈怡死活不愿先行与他一起起回去,非要留下来照顾李元明的起居住行。
美其名曰自己现在也是有担当有职责的人了,不能擅离职守,否则会遭到军法处置的!
沈炼无语,当场破口大骂,女孩子家家什么擅离职守,什么军法处置,他万万没想到,这才出去短短的一年功夫,宝贝妹妹就被人拐跑了去。
李元明站在一旁,默默的默默鼻子,眼关心,口观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要问我!
朝廷让人送来的,赫然是一见大红的朝服,沈怡温顺的过来帮忙其更衣,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极了久呆深闺,好容易等到丈夫归来的小媳妇。
李元明大呼冤枉,自己平时可没有撩拨这个小妮子,她这是怎么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默默换好了一副,沈怡看着李元明身着大红朝服的模样,风流倜傥,少了往日身着战甲的那种威严还有肃杀之气,多分明多出了不少儒雅执之意。
若是没人说出他的身份,怕是不少人都会觉得他乃是当朝的新进举人状元呐!
可惜没有镜子,李元明有点失望,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穿上这种高大上的衣服,不是有句黄梅戏唱的好吗?
中状元,着红袍,骑着高头大马,啊~啊啊啊啊啊啊~
得意的转着身子,欣赏着红袍裙摆转动的模样,李元明脸上写满了骄傲。
沈怡柔声道:“好看,比我们女儿家的裙子都要好看百倍。”
李元明头大,这话说的酸溜溜的,不就是埋怨自己这一年来让她受了不少的委屈,都没给其买过几件新衣服,添上几件新裙子嘛!
不过沈怡随后话锋一转,“只是大人穿上这件朝服之后,就怕忘了自己的本心,以为自己就是那朝中挥挥洒洒的说着锦绣文章的大人了,再也记不住泉州的百姓,石城的官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