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早这么做不就好了,还浪费一座房子。”聂天拍拍裤腿上的灰尘,在宣郁佳隐秘的崇拜眼神下钻进车子,顺手拉上赵松,还微笑着地朝外面脸黑成碳的翟庆招手,“上来啊,还等着干什么?”
翟庆手掌一抖,就在聂天以为他要出手的时候,翟庆最终也只是沉下脸坐进了车里,和聂天想的一样,对这些玄阴宗的人来说,自己的价值比想象得只大不小,只要不触及他们的底线,自己怎么闹都没关系。
玄阴宗所谓的基地建在一处乡下的深山老林之中,人烟稀少,方圆百里只能见到零星的几处民房,走在路上也碰不到什么年轻人,偶尔几个扛着锄头农具的老人走过,还会友好地和车上的人挥手招呼。
“他们的孩子大部分都在玄阴宗做事。”翟庆也摇下车窗跟那些年老的村民挥手招呼,边得意地跟聂天解释,“这个村子不大,产出也不怎么多,村民大多都是自给自足,年轻人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什么前途,自从我们来这里建立了基地,给了他们足够的就业位置,村民们都富裕起来了呢。”
聂天敷衍地点点头,对翟庆这明显的自吹自擂并没有什么兴趣。
毕竟真正的宗门大都如此,往往都会把附近的数个普通村落纳入势力范围里面。提供保护的同时,也方便收敛钱财。
偶尔,村子里根骨绝佳的少年少女,第一选择也会是就近拜入熟悉的宗门,也算是间接的人才储备基地了。
翟庆的炫耀,反而暴露了他,甚至是整个玄阴宗的无知。
车子缓缓开进蜿蜒的山道,离开山下的平地之后,就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了,看得出来这片山刻意没有被开发过,除了水泥地面的山道之外,还保留着最原始的风景,除了少数几个地方立着“禁止进入”的牌子以外,和乡下最普通的山并没有什么两样。
然而聂天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同。
安静,太安静了,不仅没有城市
里的人车噪音,就连虫鸣鸟叫声都没哟,全程就只有他们一行人车辆行驶的声音,深入骨髓的寂静反而让人感到更加不安。
赵松不着痕迹地拉住聂天的衣角,小脸上透出几分紧张。
翟庆看起来却很舒坦,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满意,聂天敏感地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到了发自内心的迷恋,不知是对这片地方,还是对马上就要见到的人。
宣郁佳的状况看起来也不太好,虽然有言灵的洗脑效果并没有消失,但她的眼中还是时不时闪过迷茫,偶尔会露出和身边的翟庆一模一样的迷恋神态,虽然很快就是消失,但还是会让人感到异常。
看来,这座山并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
聂天想着,看着车队慢慢行驶到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面前一座砖石砌成的欧式古堡拔地而起,矗立在这片深山之中显得很是阴森,和山下那片颇具东南亚风格的村庄建筑显得格格不入。
“我们到了。”后座的自动车门缓缓打开,翟庆和宣郁佳率先下了车,对车内的聂天和赵松说道。
下车之后,聂天看着眼前巨大的古堡,面色不虞。
赵松非常默契地主动开口,做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这就是你们的基地?人呢?别是随便找了座山,忽悠我师父吧!”
没错,眼前的古堡虽然显得庄严神圣,但不管是来的路上还是门边,都没有往常四处可以见到的黑衣人驻守,门窗紧闭着看不清里面的风景,仿佛就是一个被废弃已久的建筑而已。
“小朋友你放心,玄阴宗对朋友向来都是真诚的,这就是宗主所居住的地方。”翟庆似乎对这座建筑的感情很深,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游子归家的愉悦感。
聂天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那就是说,在这里我可以见到你们的宗主?”
“当然,宗主就在里面等候你。”提到他们神秘的“宗主”时,翟庆脸上充满着崇拜和欢
喜,甚至看聂天的眼神都温和了些,而处在被洗脑状态的宣郁佳,也不由得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看来这什么玄阴宗的洗脑能力,比自己想象得要厉害许多。
聂天的兴致瞬间高昂起来,眼前的一切都过于古怪,在见到那个传说中的所谓宗主之前,他们很可能还会做些什么试探的事情。
倒是可以缓解一下无聊。
在翟庆的带领下走进古堡大门,聂天师徒这才发现,古堡内部给做成了教堂的模样,好几排木椅子前方,正中间的位置放着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和耶稣受难十字架,不得不说,和“玄阴宗”这个名字实在是不怎么搭。
似乎是看出了聂天的疑惑,翟庆好心的解释道:“这座古堡并不是我们建立的,在宗门进驻之前,这只不过是一处被废弃的小教堂而已,是玄阴宗重新给这片地方带来了生机。”
“好吧,随你怎么说,我对你们的历史不感兴趣。”聂天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环视一圈道,“怎么还是没有人?”
“宗门真正的基地在地下,我们的成员和弟子都在地下生活,当然,在确认你对我们真正的忠诚之前,暂时还不能让你进去。”翟庆笑了笑,当着聂天的面挪动了最前方的一排木椅,沉重的响动过后,耶稣受难十字架扭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了通往地下世界的大门。
“请稍等,我去向宗主通报。”翟庆慢慢走近大门,回头嘱咐了一句,“宣郁佳,你陪着聂少,切忌不能让客人感到无聊。”
宣郁佳恭恭敬敬地朝翟庆鞠了一躬,直到翟庆的背影消失为止,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放松。
通过禁制的效果,聂天能感觉到即使只剩下他们三人,宣郁佳的精神还是十分紧张,甚至连转过来看他一眼都不敢。
“有监视?”聂天用眼神向宣郁佳示意。
赵松则像个敏感的小兽一般,警惕地环顾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