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墨镜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但从墨镜男的行为举止中,聂天还是感受到了对方发自内心的不屑和居高临下。
宣郁佳端正地坐在墨镜男身边,其余人则自动自觉地上了后面的车,车队缓缓启动。
“你就是宣郁佳的头儿?”聂天不屑于说话,赵松就代替师父不耐烦地问。
宣郁佳面色一僵,隐秘地观察着聂天是不是真生气了,看出来是依旧是冷漠,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转头把聂天的话翻译给了墨镜男。
“正是,在下是宣郁佳的直属上级,聂少可以称我为翟先生。”墨镜男略略昂起下巴,骄矜地翘起腿。
赵松嘴角抽抽,和他师父对了个眼神,只觉得不愧是同一个宗门出来的,这男的装起逼来跟之前的宣郁佳一模一样。
只不过和他师父比起来,还是差了几个层次。
“我已经听说了,宣郁佳似乎为了谨慎起见,暂时封印了聂少的修为?”翟庆没什么诚意地欠了欠身,虚伪道,“虽然能够理解,但失礼还是失礼的,我为他的冒犯对您感到歉意。”
……
赵松终于没忍住:“你能不能说人话?”
师父来之前专门说过,他不耐烦处理这些烦躁的事情,让自己嚣张些,把戏演的像一点。
演不像也没什么,如果被发现了,不过就是麻烦些,一路杀进去罢了。
但赵松还是很认真,一来,不想让师父失望。
二来,第一次这么演戏,刺激紧张的同时,也还挺好玩的!
宣郁佳闻言也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强忍着笑意,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把赵松的话原封不动地翻译给了翟庆,然后愤怒地道:“组长,他实在是太无礼了,我们应该给他的师父一点教训,让他明白该怎么教徒弟礼貌!”
翟庆倒是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大度地挥挥手,笑道:“这没什么,聂少和令弟子都是第一次来玄阴宗,不习惯我们的说话方式也是能够理解的,只
要他们是真心诚意与我们合作,这些小节都不是问题。”
车队行驶了很久,聂天默默计算着时间,就在车队停下的同时,药效消失,周围所有人的气息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翟庆显然也感受到了聂天的气息波动,笑得更加高傲。
而聂天也明白了为啥这个人自我感觉会这么良好,宣郁佳又为什么会那么忌惮他。
这个其貌不扬的翟庆,竟然是个宗师境巅峰的强者。
而且跟宣郁佳那种被揠苗助长出来的不同,从面前人磅礴的气场中不难判断,这是个标准的宗师境的修士。
而他的气息,和这个世界的武者囧然不同,目前还没有人能查知到他的准确修为。
何况在他有意收敛的情况下,就显得更加无害了。
赵松外门的修为也同时暴露,一个只能教出外门修为弟子的师父,就算再强,能有多强呢?
赵松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不过因为离聂天较近,影响到没有很大。
不过他和聂天想的,倒不是同一件事。
标准宗师境巅峰的高手,也就意味着,面前这个叫翟庆的,实际年龄肯定不止表面看起来那么年轻。
赵松突然就很好奇,他到底多少岁了?
当然,这个问题太敏感,他很懂事地没有立刻问出来。
“怎么了?”翟庆负手站在聂天和赵松面前,摘下墨镜露出他那可以称为“缝隙”的双眼,眯眼笑道,“难道是被在下的气场摄住了?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你是真心加入宗门,我的实力对你来说就不仅不是威胁,反而是安全的保障。”
……
聂天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漠然道:“说了这么久,我还是不知道你们所谓的‘合作’是什么。”
“别急嘛,好不容易来一趟,飞了那么久想必聂少也累了。”翟庆指了指面前背山的独栋别墅,笑道,“这是宗主专门为你
准备的住所,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具体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说完,翟庆也不等聂天回答,叫上宣郁佳就准备离开,只留下十几个黑衣人跟在聂天和赵松身边,权当看守。
宣郁佳担心地看了聂天一眼,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在宗门里面一向是听话的,这时候要是犹豫很容易就会暴露,只能强忍着担心跟在翟庆身后上了车。
但刚刚上车还没坐稳,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然后是黑衣人们惊慌的吼声。
翟庆一愣,赶紧摇下车窗往外看,只见眼前别墅的院墙被猛地踹开好几处断口,显得异常可笑。
聂天云淡风轻地晃了晃脚踝,眯眼看向目瞪口呆的翟庆:“怎么样,翟先生,现在愿意加班了吗?”
翟庆嘴角一抽,表情像是生吃了只苍蝇。
“想玩下马威那一套,也得先搞清楚对象是谁?”聂天轻蔑地环视一圈被吓得腿软的保镖们,拍拍手掌上沾染的灰尘,“翟先生,难道宣郁佳在来之前,没跟你说过我的性格?”
极度惊讶过后,翟庆猛地沉下脸:“聂天,你竟敢毁掉宗主特地准备的住处,实在太无礼了!”
“是吗?”聂天满不在乎地瞥了眼几步之外的废墟,笑眯眯地威胁,“翟先生,你信不信,如果这样你还是不愿意加班的话,我还能做出更加无礼的事情?”
翟庆嘴角不断抽搐,细长的小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怒火,铺天盖地的气场朝聂天倾泻而去。
然而聂天从一开始就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弱鸡,翟庆气得怒发冲冠,而聂天只是抱着手好整以暇。甚至连更加弱的赵松,都在师父的庇护下,表现得满不在乎。
终于,在认识到不可能通过气场把聂天压制住之后,翟庆深吸一口气,缓下脸淡淡道:“好吧,既然聂少没有休息的意思,那就上车吧,我带你去参观宗门的基地,但事先要提醒你,这次是看在宗主的面子上不做追究,要是有下一次,就不是口头警告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