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哎,你别哭啊。”她手在空中乱摆,却始终不敢落到他的身上。
肩膀颤抖着的慕容哀发间还簪着一根碧绿的发簪,因为主人的不停晃动而摇摇欲坠。
他顶着一双泪眼,“我没有要你做什么。”
“你明白我的心的,对吗?”
她欲言又止,随后点点头,内心疯狂的祈祷希望自己的行为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现在她还太多的事情没有弄清楚,猝然接受别人的心意未免也太草率了一点。
更何况……现在这本书的剧情几乎是完全朝着崩坏的方向发展,光是陆风明和温宁帆的事情就让她头昏脑胀,怎么还有心思去考虑个人问题。
太难了,她只是想好好的完成任务也不行吗?
窗外传来敲击的声音,她连忙起身查看,试图将气氛从尴尬边缘拉回,随后就瞧见一只巨大的白鹤在空中飞舞,嘴里还叼着一卷白纸。
就在她奇怪的时候,那白鹤勐的朝着她的方形袭来,吓得她大叫:
“大白鹅你别过来啊!”
听了这话那白鹤气的扑棱翅膀更加带劲了,脚边挂着的银色筒随着剧烈的摆动而摇摇欲坠。
苏醒歌吓得差点一屁股摔到地上,而原先还红着眼睛的人扶住她,伸出一根食指制止了还想要继续前进的人。
只见原本还不停的叫着的白鹤瞬瞬间化成白雾,然后一个头戴红色方巾,两根眉毛倒竖着,十分不满意的大喊。
“我是仙鹤小白!才不是脑子又蠢又笨的大白鹅,你这个蠢女人。”
苏醒歌被面前大变活人的景象惊的说不出话来,手揪住旁边人的衣领,惊讶的询问怎么回事。
而慕容哀则不停拍着她的手背,告诉她那是自己的随从,凡是在药王谷的生物均可以为自己调动,而这小白算是最得力的干将。
从前还跟着慕容哀一起在西月国争储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无数的人头都是被他取下。
苏醒歌一脸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无法把面前这个臭屁的少年和原着中杀人不眨眼的暗夜猎手相联系。
没记错的话在《异世修仙录》里这作者不是还写说慕容哀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是一个面目狰狞、身材强壮的男子吗?
可是现在这个气的双手握拳还不停跺脚的娇娇儿是谁?
她满脑子黑线,但为了不再听他的唠叨也只能连连摆手,表示是自己的错。
而这时他才撅着嘴别过脸去,手还将刚刚藏起来不肯拿出来的信给扔到她的手上,然后长出白翅飞走。
银色的笔筒中安然放置着一小卷白纸,苏醒歌一头雾水的打开,将其平铺开以后看了好一会。
抓了抓头发,又挠了挠头,然后就把信给了旁边的人,轻咳了两声。
“还是你来吧。”
老天啊,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上面的字她都看不懂啊!难不成这作者当初写小说用的不是汉字?而是什么甲骨文?
要不然怎么上面的字都跟鬼画符一样啊。
她不好意思告诉对方是自己不识字,怎么说她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要是被人知道进了小说里反倒成了文盲,那岂不是笑掉人大牙了。
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他讲的更详细后就满怀期待的等着他来给自己解释。
而慕容哀眼角还挂着湿润,望见她那一派天真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拆穿,望向心中的内容,原本就还紧皱着的眉毛越来越近。
苏醒歌心里着急,望见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差,语气都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了呀慕容哀,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信里写了什么吗?”
“醒醒,不好了,魔域出事了。烈炽盛被红毛鹤兽攻击,现在那边大乱,已经波及到这里了。你快点逃走吧,去西月国避一避。”
说完慕容哀就拉着她准备将人送走,可是却被对方拒绝,她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当初烈炽盛给她的赤金黑羽,眼神坚定。
“不,我要去魔域看看是什么情况。”
慕容哀担忧的开口,“醒醒,那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先去我那里避一避,等以后风头过了再……”
她用力的摇了摇头,随后上前握住他的手,用着恳切的语气开口祈求。
“慕容哀,你帮我。我一定要去。”
她怎么可能不去,他们本来就是受了自己的嘱托才去那里,现在陷入危险她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但是她并不打算把自己身体没了金丹的事情说出去,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现在慕容哀虽然在帮她,可是以前也是和陆风明他们一起有过交往,她不能那灵虚宗全体弟子的安危去冒险。
如果他到时候又和别的敌人里应外合,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她恐怕会恨自己引狼入室。
系统:宿主,魔域动乱是由于原本作者未填的伏笔造成的后果,你若是前往我是无法保护你和提示你的,并且也没有奖励。
苏醒歌:那我会死吗?不是那种可以还魂的,而是真的死掉吗?
系统:……理论上是这样,所以我并不建议你去。如果宿主死亡,那么小说世界还会继续挑选新的宿主进行寄生。
她明白它的潜台词就是此行凶险异常,很有可能会直接在那里嗝屁,并且不再拥有重活的机会。
按照以往她的性子,肯定是避之不及的。要是以往就算是系统给出有奖励的任务,她都要思虑再三才决定去做。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件件事情发生,她早就不再把他们当成小说中的人物扁平化脸谱化,而是将其当成自己真正的朋友真心对待。
如今他们为了救自己身陷险境,她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慕容哀还想阻止,“醒醒,他们不过是摸鱼的人,你没必要和他们牵扯在一起,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
她讪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爱慕虚荣、重利轻义的人吗?”
“他们是我的朋友,一个是我的亲传弟子,一个是救过你我的恩人,现在你要我见死不救吗?”
他愕然,透过她澄澈无暇的眼神中望见那份坚定和执着,最终只能点点头答应了她。
他喜欢的,不正是这样对待朋友仗义的她吗?
如果今天她答应自己的要求,那也就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她了吧。
慕容哀给她披上特制的火鼠红袍,一边系着蝴蝶结,一边在她的耳边说话。
“醒醒,我陪你一起去。这一次去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穿好这件衣服,它能够抵御无论是火还是利刃的攻击,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脱下。”
她愣住,这不就是变相的金钟罩铁布衫吗?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给了她吗?那他怎么办?
自己尚且还是修仙的身体,可是他却是肉体凡胎,他比自己更加需要这个东西。
她摇着头就要把衣服脱下换给他,却被他按住了手无法动作,随后就瞧见他狡黠一笑。
“醒醒放心,我自己也有一件。喏,就是身上这件。”
“更何况我是药王谷谷主,多的是奇珍异宝,到时候你要灵药只管找我来取就是了。”
他抖了抖身上的月牙白斗篷,上面还有朵朵梅花,白与红极致的交缠着。
苏醒歌咬了咬下唇,还是纠结着开口。
“其实我一个人去也可以的,你就送我去门口就行。”
慕容哀脸色一变,“为什么要把我推开?”
“不是,那里太危险了,你要是去的话很有可能……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你无关的。”
又不是去吃席,这可是去送死事情,怎么让他不要去反倒生气起来了?
他牵着她召来站在门口的小白,将其变成坐骑,白毛凶兽身上的毛发尽竖,长长的獠牙还流下晶莹的液体。
坐在上面的时候她的发丝顺着斗篷飘在空中,而他则规规矩矩的坐在她的身后,感受着周边飘过的我云雾。
在万里的高空上,她紧张的握住上面的缰绳,而被扯痛毛发的小白本想嚎叫两声恐吓女子,却被慕容哀的眼神一瞪,只能惨兮兮的作罢。
可是它身体却勐的一抖,本就绷紧了神经的某人顿时身子一歪,眼见着就要掉下来,然后就被他捞进怀里。
她坐在他的怀中,脸正对着他的胸口,抬起头望见对方精致的下颚和滚动的喉结,有些发热。
“要不我还是换个方向吧。”
话刚说出口小白又勐的一抖,吓得她抱住他的腰。
该死的,这小白怎么这么记仇!不就是把仙鹤说成了大白鹅,至于生气到现在吗?
小心眼白鹤,她在心里好好谴责了一番。
再次准备松手的时候又被它抖了一下,最后只能打消调整方向的念头,垂头丧气的倒在他的怀中。
而怀中拥着柔软的人眨了眨眼睛,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挠了挠坐骑的耳朵,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
小白得意的想着,果然它才是最了解主人的,刚刚的行为还是特意受到了暗示,不然以为它这大红人是怎么做上的!
还没等达到魔域的入口,一支燃着熊熊烈火的长箭猝然扎入它的左腿,丧失重心的小白仰天长啸之后朝地面极速下坠。
感受到呼啸的风声,苏醒歌的手被人紧紧攥住,他揽着她的肩朝着地面乌泱泱的一团飞去。
这,真的不会被砸成肉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