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问题?什么叫做她是不是人?不是人难道还是鬼吗?
苏醒歌翻了个白眼,刚想要反驳就望见他认真的脸色,心头一股异样的感觉传开。
她其实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总是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梨花香,而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用过任何的香料。
而且每到春天她的头发就会长的特别快,如果不是因为修仙可以抑制身体的成长,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得了什么怪病。
如今听见他的话,过去的种种疑点都重新浮现,她有些怀疑的开口,“你的意思是我可能本身不是人,而是某种动物或者植物?”
慕容哀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只乳白色的瓷瓶,将其放进她的手中。
“这是日月精华露,你每日喝一次,如果发现手臂上出现梨花花纹就说明你的真身可能就是上古的梨花神木。”
她呼吸一滞,脑袋里警铃大作。
这传说中的梨花神木在原着中一直没有出现过,传说中得到的人能够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而那时候她被做成了人肉包子,闻祭夜还在她的肉里下了毒,所以那些吃了的人大都死了。
根本还来不及说出自己身体的异常就已经魂归黄泉,而这也恰好能对上原着中为什么那么多人后面抢着吃她的肉。
心里这样想着,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一直以来菩提老祖都和自己说她是从小流落在外的孤儿,如果真的是慕容哀说的那样。
那么菩提老祖估计早就知道自己的真身,可是这样瞒着她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层层叠叠的疑问绕在心头,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一惊。
“如果你真的是上古的梨花神木,那么意味着你在感情方面是不具备人的感知能力的。”
什么意思?那她是块木头可也会难受心痛啊。
“准确一点来说,是指在男女之情方面,你会自动避开这个话题,将其转化在你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听完这话她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随后开口继续询问。
“那我喝了这个,以后在这方面会变成正常人一样吗?”
他点点头,接着补充,“不过还是会有一些不一样。”
“因为你是神木,可能会……嗯……比较多情一些,很难去抉择你的正缘。”
慕容哀耳根子悄悄红了,原先还以为她对自己一点关心都没有的伤心顿时一扫而空。
原来她是上古的梨花神木,那么之前一直逃避自己的感情表示也能够理解了。
只要他努力,一定可以换的她的真心。
这样想着,他又重新握上她的手,刚想说话就被她抢先。
“那这个日月精华露我喝了,能否压制我身上的梨花香?否则的话到时候会很麻烦。”
如果这件事情爆出来,且不说她尚且没了金丹还无法控制自己身上的力量。
光是让一些有心之人知道了,到时候带着其他的人围攻上开就够她喝一壶了。
想到这她就烦躁的想要撤开手,可是却被一股力量死死攥着,无法逃离。
“它只能抑制,无法完全使其消失。而且因为现在你身体的原因,等到春天的时候这些症状会更加明显。”
意思是等到了春天她就会想那些树木一样,开始抽芽新生,所以香味会更加浓郁吗?头发也会长的更加凶勐?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苏醒歌就有些害怕了。而原先看戏的心思也消了大半,脑子里乱糟糟的。
慕容哀见她烦闷不堪,也没再继续和她说话,而是带着她进了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古董首饰。
苏醒歌有些愣住,这个房间里所有的摆设几乎都是按照她在皇宫的时候复原的。
慕容哀这是记住了她当初房间里摆着的一切,才能一比一完全复刻的吗?
感受到她惊讶的目光,他有些腼腆的牵着她进来,一边指了指旁边摆着的金丝珐琅花瓶。
“这是顾倾寒送来的,我当初的时候就想要讨来,后来总算是登上王位,他才肯作贺礼送来。”
不过是她房间里的唯一值钱的东西,至于用那么珍贵的礼物名额来换吗?
苏醒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视线躲避着,随后就看见桌面上面摆着的画卷。
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可还没等抵达书桌,就被他拦下。
他支支吾吾,不肯让开。“醒醒,那个没什么,你先去休息吧,我来收拾这里。”
“很久没人住,肯定有很多灰的。”
慕容哀连说谎都有些结巴,自己话里话外都充满着矛盾。
明明他每天都会来这里打扫,又怎么会有什么灰。真要是灰这么严重,他又怎么会让自己在这里休息。
苏醒歌没有拆穿他,而是眼珠一转,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状,表示自己现在就乖乖听话不再去看画像。
慕容哀松了口气,随后轻松的笑了起来,将双手虚虚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望着她的后脑勺慢慢地朝前走去。
而原本还在前方的人突然转了方向,他的手抓了个空,转身也根本来不及,只能着急的开口让人别看。
可是已经晚了一步,原本还在他前方的女子立刻绕到他的身后,此时已经拿着书桌上的画像看了起来。
苏醒歌突然明白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拿着画像的手都微微颤抖,望着纸上相拥的两人,脸上热热的。
上面的墨迹还没有干,散发出澹澹的清香。而主人的画工实在是过于了得。
她本来想装作认不出来,可是他画的实在是太过传神。
那里面的景象分明就是自己和他在皇宫里见证顾倾寒和顾言父子交接皇位的一幕。
只是慕容哀并没有将那血腥的一幕画出来,画面里只有她和他抱在一起,旁边的梨花树开的正旺,朵朵花瓣都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慕容哀抿着唇,眨巴着眼睛,望向已经满脸通红的女子,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苏醒歌咽了咽口水,紧张的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摆。
如果是以前她尚且还能够借着自身是梨花神木的性质躲开这种深情地场面装傻。
可偏偏刚喝完日月精华露,原本压制住男女之情的神经区域开始变得活跃。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她实在是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强打起精神,她尴尬的扯起嘴角,“哈哈,你画的不错,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记得当初的事,还真是知恩图报啊。”
“你刚刚也救了我,我们也算是两清了,以后的话就山高水远,江湖再见吧。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先送我回去,我们下次有机会再……”
见这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面前的人就像是生了气,勐的冲上前,门口挂着的铃铛受到气流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咬着下唇,双手捧着她的脸,似乎是生怕对方逃开。
“醒醒,你听好,我不是为了要回报你当初救我的恩情才来救你的。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忘,难道你都忘了吗?”
她疯狂的眨着眼睛,手像被胶水沾在身上根本无法动弹,忽明忽灭之间还是无法挡住对方灼热的实现。
要命啊,她当初说了那么多话,真的不记得了。
似乎是感受到她疯狂查找回忆的眼神,他有些气馁,连捧着她脸的手都微微松开。
“你忘了吗?你说过的,你在,我在。”
“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他的尾音都拉长了,整个人一副沮丧的模样。
明明他都已经这么明显,她还是不能明白自己的心吗?
自从她对自己说出那番话,他就决定要保护她,用尽余生来对这个将他从黑暗之中拉出来的人好。
可是她居然将自己的爱当成是报恩,这让他怎么能不发疯。
苏醒歌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脑子里都是浆湖。
那该怎么办?难不成现在还要她负责?问题是她都已经让他回了西月国,还有什么能给的?
“那个,我们不是已经两清了吗?你成了西月国国王,这不就是交换吗?”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望向眼前的人,生怕那句话再戳到他的哪根脆弱神经。
慕容哀垂下手,眸子里溢满脆弱和无助,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他无力的蹲下身,将双手环住自己的肩膀,呆呆地盯着她的脚背,自说自话。
“原来我的爱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连你的正视都不配拥有吗?”
从他被送到青州的那一天起就受尽了冷眼,没有任何人在乎他的想法和感受。
他的命和草芥一样没有价值,本来活在黑暗里的他遇到了那时候魂穿而来的苏醒歌。
她对他说,会带他回家。
她拥着他,在漫天的火光里说会护他。
可是现在,他那样努力的表明心迹,却得到了什么呢?
她的逃避,她的拒绝吗?
苏醒歌见他独自一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立刻一起蹲了下来,将画抱在怀中,不知所措的双手伸出又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