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子寒虽然这样问，但回忆起当初略微看到的小惠母亲轮廓，他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小惠现如今这么一说，他的大脑记忆也对这种熟悉感做出了反应——确实很像秦可沁。

子寒见到秦可沁一直闭着眼，便说：“我是子寒，这女孩是和我一起来把大家带回17区的，你放心没有危险。秦可沁，你醒着的吧？”

“秦可沁？”小惠惊讶地合不上嘴。

“怎么了？”

“我妈妈叫秦可卿……”

“哈？”这个展开简直让子寒看不懂。什么意思，这里面躺着的还是小惠妈不成？随即他又问道：“不对啊，你不是应该看到过她的脸吗？编号200是你检查的呀，怎么现在才说？”

“尹先生每次都催得很紧，最后5架机器我从来没看清过……”小惠诺诺地说。

“好了，这不重要。”秦可沁终于睁开了眼睛，开口说道。子寒和小惠停下对话，一同回头看着她。秦可沁继续说道：“反正都要死了，长得像谁不重要。”

“什么意思？”

“我听到你和程雨妍说的话了，你打算牺牲自己，好让这里的人们重启17区。”

“那你已经知道计划的第一部分了，第二部分是……”

“不需要第二部分。”

“不，第二部分更加重要，或者说……本来很重要……我原打算将在这里了解到的一起传送到你的大脑里，然后还要请你……”

“不用说了，我不会去什么自由军团的。”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死脑筋？听我说完。”

“不，你听我说完！”秦可沁突然大声起来，吓了子寒一跳。秦继续说道：“回到元世界的计划，只有你回去部署执行，才有希望。你的头脑和领导力是必不可少的，知道吗！”

“可必须要有人……”

“我来觉醒。”

子寒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这四个字，以至于他傻傻地问了句“什么意思”。

“我来成为17区系统的故障，他们将我排除之后，你就可以和大家一块儿回去了。”秦可沁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即使她知道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死亡。

“我很感动……”子寒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他是真的被感动到了，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秦可沁居然愿意为了他的命而牺牲自己。

“不用，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17区。上万次的轮回，我已经厌倦了，这对我是一种解脱。”

明明不是为了这种利己的原因，却到面临死亡之时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谢谢你，不过就在刚才，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不需要死个人这么麻烦了。”子寒说，“不过我需要征得小惠的同意。”

随后，两人面对面坐在地上，子寒说出了这个“新希望”计划——将秦可沁与秦可卿调包。这样的话，最后被误认为觉醒的就是小惠的妈妈，而元世界17区的技术总监就由秦可沁来接替。

这虽然听起来对小惠很不公平，但他相信小惠会考虑的，就冲她母亲对她所做的可怕事情，就冲她不希望换掉自己的大脑，就冲她身体里还有另一重人格的存在。

果然，小惠虽然面露抗拒，但还是背对子寒，坐到角落里和小靖商量，而最后的结果并没有让子寒失望，回到子寒面前的是小靖。

小靖用同样的方法解锁了编号200的电力舱，秦可沁爬出舱外。

“确实和那个女人很像，不过……”小靖甚至不愿称小惠的母亲为妈妈，“好像年轻了点。”

“小靖，技术总监那个女人，来了多久了？”子寒问。

“她是怀着小惠来的，17年了。”

“人形电池有调整过吗？”

“多年来有增有减，没有固定的规律，近两年最大的变化就是将人形电池替换为大脑，简单粗暴，节省空间。”

子寒想到妹妹的那颗大脑，悲从中来，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准备就此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也是秦可沁的猜想。

“你想说，我是那个女人的克隆体对吗？”秦可沁自己先说了出来。

“……没错。”

“什么？！”小靖迅速检索编号200的历史记录，确实是秦可卿来17区之后的第二年才增加的人形电池，“那个女人居然疯狂到这种程度……”

“她在克隆我的时候，应该暂时把记忆全部移除了，不过还是有些碎片留了下来，偶尔会像deja vu（即视感）一样出现在我脑海中。”秦可沁的声音很难得这么温柔，她转向小靖，“比如你的样子。”

小靖一向沉寂如水的双眼突然闪了一下光，小惠回到了意识主导。

“如果你是我的妈妈就好了。”小惠轻声说，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罪孽，怎么能对母亲这般不敬。

可秦可沁的一句话消散了小惠的思虑。

“就让我来做你的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