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寒愣了一下，巧儿这么一提议，他突然有点慌，但还是同意了。

“匿名投票。”子寒重复到。

青轩很快准备好了一个投票系统，大家都能在意识中看到，只需二选一就可以了，结果很快出来，汇总到子寒的脑海中。

众人看到子寒表情更加严肃了，还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头，巧儿见状连忙问道：“结果怎么样？”

“选择留在17区的人有……6个。”

子寒抬头看了看一共只有16个人而已的自由军团，感到一阵寒意。

“除了我，还有5个人是这样的想法！是谁？站出来，跟我走吧！”胡巧儿激动地扫视着大家。

众人一时半会不敢出声，直到段辰宇第一个站出来，说：“我跟你走。”

紧接着肖雅琦也是一样。

“对不起子寒……我们希望在一起，我们在这里过得也很好，如果回去了之后发生什么无法预知的问题，我……请让我们就这样活在虚妄里吧。”肖雅琦十分抱歉地抽泣着。

子寒看了看曹珂，他本以为曹珂选出来的人意志会十分坚定……曹珂也有些许意外，不过……段辰宇的性格确实如此，而肖雅琦一定会跟着她的男朋友。

“还有谁？不要紧，现在我允许你们离开。”子寒说完，见大家仍没有反应，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怪你们。”

孔小玉慢吞吞地站了出来，没说开口说话，胡巧儿就像一个大姐大一样搂住了她。

下一个出列的是凌甜甜，她没看子寒，反倒是对曹珂说了一句“抱歉”。

“切。”许佳佳对他们全都嗤之以鼻，“没想到一个个都是怂货。”

“佳佳，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这不过是每个人的自由选择罢了。”胡巧儿说。

“好了，别吵了！”子寒制止了她们，“还有一个是谁？”

许久的沉默后，一个女子低沉着脑袋走了出来。

“梓茹？！”青轩这才意识到自己臂弯中的叶梓茹离开了，他是如此地相信她，所以他刚才观察了所有人的表情，唯独没有看身边的梓茹，青轩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

“对不起……”梓茹抽泣着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梓茹……”青轩这回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走上前去搂住她，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我是和平主义者，我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在稳定之中发起纷争……”

“可这稳定是个骗局啊。”

“我知道。可我不在乎……我从来不在乎自己生活的世界是否真实，这个命题太容易诡辩了……我们……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上面是否存在更高的力量在控制着我们。”

“可现在我们知道了。”

“你又如何知道元世界不是存在在更高力量之下的呢？如果是这样，离开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从一个骗局进入另一个骗局罢了。”

青轩语塞了，他的表情很明显是想再说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了。子寒回想起来，自己在元世界的时候，也曾经被问过这个问题，他当时的回答是：

“至少离所谓真正的现实近了一层了。”

他现在又说了一遍这个回答。

梓茹的眼神转向子寒的方向，她满脸都是泪痕，而且还在不断地淌着眼泪。她调整了一下气息，说道：“这个过程很可能是永无止尽的。”

“但至少我尽力试过了。”

“如果用尽一生都没有回到真正的现实呢？就算到了，你又怎么知道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真实的呢？

“……我不知道，但我会慢慢知道，现在不知道不过是因为有限的知识和科学还不足以让我看到这些领域。”

“很多时候，无知的人是最幸福的。”

子寒苦着脸，转过身去，虚弱地说了声：“你们走吧。”

梓茹也痛苦地回过头去看着青轩，问道：“我们之间……”

青轩摇了摇头，击溃了梓茹期望的眼神，她瘫坐在地上，弄脏了身上好看的长裙。

“对不起，你选了那边，就是放弃了我。”青轩强忍住想哭的欲望，“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的一切心情……这么多年对你的所有念想……再见了。”

“你们不用分手！”胡巧儿突然说道，“因为誓死计划必须停止！”

子寒已经很头疼了，听到胡巧儿这样说，怒火止不住地冒了上来，“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子寒，你也看到了，十几个人之中就有6个是珍惜眼前生活的，我们的生活不能被你们就这样破坏了。誓死计划一旦激活，不论成功与否，17区的所有人就都被牵连到了，你有什么资格替我们做决定！”

“咳咳。”许佳佳也愈发不爽了，“谁刚刚说的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她的眼神十分锋利，直指胡巧儿。

“这……”

“所以我们要执行誓死计划也是我们的自由选择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们不应该考虑大多数人的感受吗？”

“自由选择，你说的。你凭什么替我们做决定？”

子寒突然有些感激许佳佳，同样的话如果是从他口中说出来，效果可能就没有那么好，或许有人会觉得是他为了拉拢民心而强行诌出的诡辩。

“为了我们的命。”

“我是为了我们的自由。胡巧儿啊胡巧儿，我看错你了。看来你在17区的日子过得挺舒服嘛，那还整天一副强作颜笑好像把内心的伤疤藏起来，故意装作很坚强的样子干什么？你的生活一点都不操蛋，你觉得操蛋只是因为你自己脆弱！现在脆弱到联合这几个人就想来阻止我们了？哈，真好笑。”

“不是的……这和我的生活没有关系，我父母离异，父亲是酒鬼，母亲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把对我爸的火撒在我身上，你觉得我过得舒服吗？可我不希望有更糟糕的可能性存在，再糟下去我就受不了了。”

“你这也算糟糕？那我呢？从小到大只见过两次把我妈肚子搞大的那个臭男人，第一次是来打我妈，第二次让我失去了处女之身，那时候我才7岁，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妈不认我，打我比打别的孩子都要重上百倍，叫男人进来猥亵我是家常便饭……这些事情放在你身上，只怕你早就崩溃致死了吧。啊？你如果生活糟糕到这样，你都不会抓住现在仅存的可以改变的希望吗？”

“对不起……可你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生活糟糕就毁了我们大多数人。”

“哈哈哈，你们听听，她多可笑啊。”许佳佳有些接近癫狂状态了，“所以你可以因为要保留你一个人的生活，而让我们这些人的生活继续被毁掉是吗？”

“没错！誓死计划不可以进行！”胡巧儿也仿佛疯了一样。

“够了！”子寒厉声道，“余青轩，曹珂，程家玺，给我抓住这六个人，终身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