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几个，这个送给你也无妨。”施筝说。

“真的？谢谢你。”莲子开心极了，她最喜欢新奇的小玩意了。

俩人在林间吃着烧烤玩了会儿，天就差不多黑了。

相伴往家里走去，施筝远远就看到几个小毛孩在自己家附近鬼鬼祟祟的。

“遭了！”施筝心里不妙，她突然想起中午母亲让自己看着院子里的腌肉别被人偷了来着。

而自己一门心思忙着和莲子出来玩，把这茬事儿给忘记了。

施筝大步往前跑去：“你们几个，干嘛呢？”

她飞快地揪住一个小男孩肩膀上的衣服，差一点就凌空把人家提起来了，施筝赶紧松了松手，厉声问她。

其他的小毛孩个个跑的飞快，就这个动作最慢，被赶来的施筝抓到了。

小男孩吃了一惊，双手扑棱着想要挣脱施筝的桎梏。

施筝哪是什么弱女子?就他那小身板，小力道，还差的远呢。

不过她倒是看见他手上抱着几个玉米棒子，生的那种。

“你这棒子哪来的?”施筝眯着眼问。

“我自己家的，你管的着吗？”小男孩颇有义正言辞的感觉。

要不是他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施筝还真要信了他的鬼话。

“胡说！你抱着三个这么大的玉米棒子从我家墙上翻出来当我没看见是吧？”施筝眉眼上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胡说，我没有！”

“死到临头还嘴硬?好啊，那你就给我待在这，等你家人来找你咱们好好说说。”

施筝拎起他后脑勺的衣服往家里走去。

小男孩双脚悬空，怀里抱着那三根玉米棒子拼命嚎叫着：“放开我，放开我！”

“施筝，你咋跑那么快，我都追不上你。”

莲子追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这小孩偷我家玉米棒子，你看。”施筝指了指他怀里紧抱着的三根玉米说道。

“他好像是你家后面那家的，叫二牛来着，小时候她奶奶经常到你家门前池塘来洗尿布的你忘了?”莲子说道。

“是吗？那正好，上他家评理去！”

施筝说着，门也不开了，直接拽着二牛往后面小路走去。

小男孩龇牙咧嘴地反抗者，无论怎么挣扎都没用。

“他爸妈外出打工了，家里一直都是就他跟他奶奶两个人。”莲子说，“也不知道今年跟以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留守儿童啊？这也不是你偷东西的理由！”施筝忿忿地说。

不一会儿就到了，施筝先是进了一个大院子，他家跟自己家不一样，自己家院子在中间，他们家院子在门千，用砖块石头块堆砌而成。

“有人吗？”施筝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屋内一个老奶奶走了出来，脚步蹒跚，头发花白，皱纹横生。

“谁呀？”她苍老的声音一点生机都没有，带着沙哑的质感，听上去莫名有些可怕。

“这是你孙子吗？”施筝问。

“二牛啊，你上哪去了?奶奶正在屋里头找你呢。”老妇人说着，慢慢地句偻着身躯往这边走来。

“奶奶，他们抓着我不让我回来！”二牛恶人先告状，用力挣脱了施筝的束缚，跑向老妇人身边。

老妇人明显眼睛不好使了，浑浊的眼球好像不会转动了一般，颤颤巍巍地用手摸了摸二牛的轮廓。

“奶奶。”二牛一到奶奶身边，便没了刚刚的凶狠，便得乖巧极了。

“奶奶，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只是你家孙子跑到我家去偷玉米被我逮住了，还有好几个小孩跟他一会的，只要他告诉我其他人是谁，我就不计较了。”施筝说。

“偷玉米?二牛！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奶奶平常怎么教你的你忘了？”老妇人显得异常激动，咳嗽连连。

“奶奶，你慢点咳。”二牛放下了之前一直抱的紧紧的玉米棒子，腾出一只手拍拍奶奶的后背帮她顺气。

这怎么看也不像刚刚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屁孩呀。

反倒乖巧懂事得不行。

“还不赶紧把东西给人家！”老妇人稍微平复了一些后严厉地呵斥道。

二牛嘴角向下耷拉着，不情不愿地重新抱起地上的玉米，向施筝这边挪动。

施筝看了看她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既旧又脏，就连奶奶身上也是，施筝甚至怀疑奶奶身上的衣服都不能御寒。

她心里觉得不对劲，快步走进屋一看，果然看见屋内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一个灶台一张桌子几把瘸了腿的凳子，几乎没有其他的了。

礼物施筝没看，想来应该有床，但是灶台上锅盖掀开来一看，却只有硬邦邦的馒头，喝水用的瓷缸也是水锈斑斑，许久未曾清洗过了。

“施筝。”莲子跟在她后面喊道，一进门也懵了。

都已经过了六十年代最苦的日子，竟然还有这么穷的。

莲子一时也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站在原地。

二牛见她们俩不打一声招呼就进自己家，很是生气地跑进来冲她们喊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出去——”说着，他拼命拽着施筝的手臂想要把她拖出去。

她们也只好出去了。

施筝问老妇人：“奶奶，不好意思我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您儿子多久没回来过了?”

老妇人倒没有生气，回道：“快一年了，今年年初走的，平常这个时候早回来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

“咱就是怕在外面……”

“奶奶，您家里没别人了吗？”施筝问道，看了二牛一眼，“还有二牛他上学了吗？”

“没了，就我们两个，都走了。二牛是该上学了，可是我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他也不认路。”

“奶奶，你怎么不找村里说清楚情况呢？”

“太远了，跑不动了你看我这腿，走两步就疼。”奶奶一面说着，一面往家里走。

施筝赶紧给她搬了个没坏的凳子出来。

“这凳子质量看起来都不错，这些坏了的凳子腿是你搞的吧？”施筝没好气地对二牛说。

二牛撇撇嘴，不说话，眼神看向一边。

“关你什么事啊？从我家出去！”他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