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周大小姐用了半天时间,才把她今晚上经历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把一旁的周余达和孟申亚两个人听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
周余达猜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却万万没想到后边还有那么多的故事。
他没想到这个张二爷居然敢背后对自己下手,绑架自己的女儿。更没想到起初挟持自己女儿的人,竟然会掉过头来救了自己女儿的命。
这故事说出来都没人信。
不过,从自家女儿嘴里说出来的亲身经历,他们两口子自然不会怀疑这件事的真伪。
值得庆幸的是,尽管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女儿的清白是保住了,这是最重要的。
周余达先是让给孟申亚把女儿安抚下来,让她回去睡下,毕竟还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丫头,一夜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够她惊吓的。
等孟申亚出来,两口子开始合计后边的事怎么办。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件事,一是张二爷这边,这家伙居然绑架自己女儿,这已经触及了自己的底线,这仇一定要报。
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把女儿从张二爷手里救出来的年轻人。
按道理说,这人救了女儿的命,还挽救了她的清白,也挽救了周家的清白名声,是周家的大恩人。
可偏偏就是他挟持了自家女儿!
这真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而且最令周余达头疼的是,这个年轻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杀了钟子元的凶手。
周余达甚至从钟子元身上可以看到自己的下场,毕竟,两个人都是为日本人服务的。
这一点最让周余达坐卧难安。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始终拿不定主意,那就只能先暂时搁置那里,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就是家里的下人也决不能让他们知道,万一被泄露,传到日本人耳朵里,对周家可就是灭顶之灾。
接下来就是该对付张二爷了,周余达咬牙切齿的说:“这个狗曰的张小林,总觉得老子在松井司令官跟前抢了他的风头,一直在对我做小手脚,以前的事我都忍了,这次居然敢把手伸到我女儿头上了,哼,真以为我周某人是吃素的?”
孟申亚担心的说:“老爷,这个张小林势力那么大,手底下那么多流氓混混,全上海的青红帮现在都在他手里,我们就是个做生意的,和他能斗得过吗?”
周余达哼了一声:“青帮头子又怎么了?流氓混混多又怎么了?我周某人斗不过他,自然有人能斗得过!我可以找杀手干掉他!”说着,眼神里杀意毕露。
孟申亚一个激灵:“老爷,真要这么做吗?这要是万一办不成的话,杀不了他的话,可就和张小林彻底撕破脸皮了,到时候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周余达冷哼道:“这个你只管放心,我会找最厉害的杀手,听说重庆方面的水母暗杀组最近来了上海,我正好可以请他们出手,就不信这个张小林能逃的过去!”
租界,国际饭店的一个房间里,李北筏在房间里焦急的走来走去。
这是师父水母池铁城为他们安排的第二聚集点,刺杀结束后大家在这里回合。
可是此刻,李北筏心里满是焦急和担心,刺杀虽然进行了,但却并不成功,他眼睁睁的看着单棱混进了钟子元的房间里,但却没能顺利得手,眼看着鬼子朝那个房间涌过去,自己却只能暂时延缓一下。
至于钟子元是否被刺杀,单棱最后能否脱身,他都一无所知,他只能在鬼子冲破房门之前,跳窗离开。
脱身后的李北筏懊恼不已,他几次想回去察看单棱的下落,但最后都没能成行,最后只能在这里焦急的等待。
一听到外边走廊里有脚步声,他就急忙凑到猫眼上朝外看,希望能看到单棱的身影,但每一次都是失望。
李北筏在心里是暗恋这位小师妹的,但可惜单棱对他视而不见,反而对师父池铁城是崇拜的五体投地,这让李北筏在心里醋意十足但却无可奈何。
这次师父派他们两个出来执行这次刺杀任务,李北筏是很珍惜这次机会的,希望能借着这次机会获得小师妹的芳心,但现在看来,又被自己搞砸了。
任务没完成,连小师妹都折进去了,李北筏真想扇自己的耳光。
而且他可以想象得到,等师傅到来以后,他会怎么惩罚自己。
就在李北筏在这里坐卧难安的时候,前边的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敲了两声。
李北筏一个激灵,马上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然后快步来到门后,透过猫眼朝外张望了一下。
但他却什么人也没看到,外边空空的。
李北筏顿时警惕起来,从身上掏出了手枪,然后勐的一下拉开房门。
但门一拉开,马上就有一把手枪顶在了他头上。
李北筏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面前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子,戴着一个礼帽,手里拿着枪,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北筏师兄,你的警惕性有点差啊。”老头子突然说了一句。
是单棱!
听到这个声音,李北筏哭笑不得,这丫头,又乔装改扮成了老头子。
单棱的易容技术很高,所以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会乔装成各种各样的身份,替他们打掩护,望风。
刚才他一惊之下,竟然没有认出来她。
松了一口气之后,李北筏的心里则是充满了惊喜:“小棱,你总算回来了,快把我急死了。”
单棱一笑,径直从他身边走进了房间,然后把帽子一扔,把脸上的胡子撕掉,一屁股坐在了沙发圈椅上:“既然这么担心我,为什么不去找我?”
李北筏有些尴尬,支吾道:“我去了,可是里边乱成了一片,全都是鬼子。”说着赶紧岔开话题:“怎么样?钟子元杀了没有?”
单棱点点头:“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北筏有些难以置信:“真的?你确定?”
单棱看了他一眼:“当然确定该,我亲手打死的。”
说着又加了一句:“不过要是我一个人的话,肯定杀不了,幸亏有他帮我。”
李北筏一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