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惊寒听了这番说辞,嗤笑出声。
“本来还不知道,原来三殿下是个情圣,看来是太后娘娘枉作小人,三殿下和顾小姐郎情妾意,太后娘娘等着吃喜酒便是。”
顾语嫣也知道见好就收,今天要来了郑重的承诺,也算不虚此行。
刘太妃本是始作俑者,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枉作小人。
脸上表情讪讪,就怕这趟浑水还不够混。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如此两情相悦的美好感情,实在是令人动容,只不过太后娘娘也是一片好心想要成人之美,三殿下和顾姑娘却不领情
知道的是三殿下爱重顾姑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三殿下对太后娘娘心存芥蒂,不愿接受赐婚,太后娘娘还真是枉作小人。”
刘太妃这话说得直白,就差明说两人不知好歹。
意思是让他们赶快跟太后娘娘请罪。
陆锦烟把玩着手指上的珐琅护甲,表情恹恹的,却带着说不出的妩媚。
“还是刘太妃了解哀家,哀家也是好心办坏事。赐婚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殊荣,顾小姐,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陆锦烟早就知晓顾语嫣的心思,索性直接绕过姬殊,一双凤眼里带了询问。
顾语嫣心里早就把这贱人骂了千遍万遍。
可她知道,太后所言极是,如果趁着今天,把这桩婚事定下,她也算是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
只不过到底是大家闺秀,对于自己的亲事不好妄议,只是低着头,双颊绯红,故作娇羞。
姬殊却做了鹌鹑,低头不语。
姬惊寒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平日里看这三殿下杀伐果决,没想到遇到情爱之事,竟如此优柔寡断。
看他也不是真心喜欢这顾家小姐,只不过是享受被追捧的感觉,没想到他竟如此自恋。
“太后娘娘纵然是一番好心,但也要别人领情才好,赐婚一事,兹事体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太后娘娘又不是三殿下生母,何须如此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如随他去。”
顾语嫣今日心情可以说是大起大落。
太后、摄政王、三殿下和皇太妃,她一个都得罪不起,只能听人摆布,好像一个布偶,这感觉实在是糟糕至极。
“摄政王所言极是,是哀家欠考虑突然有这么大的好大儿,哀家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对他示好,倒是忘了儿大不由娘,三殿下可不要生哀家的气。”
陆锦烟故作懊恼的神色,这一波便宜占得满分。
姬殊脸色极为难看,嘴角的肌肉都有些抽搐。
“顾小姐,今日确实不是时候,他日本皇子必定登门求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顾语嫣含情脉脉地看着面前英挺俊朗的男人,点了点头,含羞带怯。
姬惊寒看到这个人暗戳戳的秀恩爱,就觉得有些刺眼。
“本以为三殿下胸中有丘壑,对于男女之事,不尽用心,难道是本王低估了三殿下的英雄本色,看来风月场上三殿下也是老手。”
这几句讽刺字字直白又扎心。
姬殊脸上怒意浮现,可他还没自己反驳,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上前两步。
顾语嫣脸上还是带着三分娇羞,看向三殿下媚眼如丝。
“摄政王看来还是没有心上人,不知两情相悦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日后,如果王爷心怡哪个姑娘,才能理解个中真意。”
这一波狗粮撒得满分,不仅道明了他和三殿下之间的情谊,还暗戳戳地指摘摄政王孤家寡人。
陆锦烟嘴角上翘,心里暗暗竖起大拇指,这波狗粮着实有些噎人,但不得不承认,原来的男女主,战斗力还是可以。
看到他们做作的样子,陆锦烟倒没觉得有什么,姬惊寒却脸色阴兀。
他好似面反射一般,时刻留意着陆锦烟的情绪。生怕她有一丝不悦,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是因为什么。
“太后娘娘,今日荷花宴,难得热闹,本王看您心情不错还请娘娘亲自主持宴会,也让那些后生晚辈一睹娘娘风采。”
陆锦烟乖顺的点头,心里却把那男人骂个千遍万遍。
好事从来想不到她,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倒是往她身上揽。
“今日荷花开得正盛,并蒂为莲,大家也愿意看年轻人两情缱绻,不如哀家今日也凑个热闹,咱们君臣同乐,如何?”
刘太妃也是唯恐天下不乱,刚刚目的并未达到。此时,数她积极。
“太后娘娘总是有这些新花样,今天也让嫔妾能开开眼。”
“哀家也是闲来无事,再不给自己找个乐子,在这皇宫里,岂不是要闷死了?”
陆锦烟说的也是实情,这四四方方的一座宫殿,每日里,除了勾心斗角,还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太后娘娘心倒是大,世间最尊贵的女人,竟没想到也有这许多烦心事。”
“天下最尊贵未必就是最好,这些事王爷应该深有体会。”
两个人你来我往,夹枪带棒,可在别人看来,却和打情骂俏无异。
“既然今天来的都是青年才俊,大家闺秀,那哀家也附庸风雅一回,不知各位可听说过流觞曲水,今日不妨就来一次流觞对诗。
流水无情人有情,若真是有能对上的,也算是一段佳话,天作之合。”
陆锦烟也不过是临时起意,她当然知道这些,不过就是表面功夫。
真要是赐婚,自然要看家世背景是不是门当户对。
宫女们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陆锦烟随手写了一些诗词名句,置于盘中,盘分两色,浮于掖庭之上,按男女拾取。
回答同一题的视为一组,做好诗后交予太后,若是才堪相配。
太后娘娘会赐婚,也算是讨个好彩头。
这种游戏随机的成分很大,摄政王也怕太后娘娘玩心大起,乱点鸳鸯谱。
“娘娘,婚姻大事切不可儿戏,这是微臣整理的一些材料,还请娘娘过目。”
陆锦烟柳眉微挑,杏眸中带着玩味。
看来这摄政王对他还真是不放心,连这种功课都已提前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