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回真得去姐夫那里蹭饭吃了,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那可是我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全让你给老齐头了。”萧克泰抱怨道。
萧震泰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果然不管在什么时空什么朝代,贫富差距和阶级属性是永远存在的,老齐一家人要攒不知道多少年的救命银子在他这里才是两个月的零花钱。
“别絮叨了,这笔钱能救一条人命你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再说去曾家姐夫那里吃饭本来也不用给钱,你叫唤啥?”萧震泰忍不住教训道。
萧克泰解释着说道,“给就给了也没多少钱,我倒没说啥,只不过咱每次都去吃白食,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嘛?”
萧震泰阴阳怪气地问道,“哟,哪回咱们去你吃的比谁都欢这会儿还知道要脸儿了?”
但紧接着又解释道,“放心,咱姐夫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家那么大买卖咱们吃两顿吃不穷他。再说了以后咱姐姐得给他家生孩子当牛做马一辈子的,而且你信不信咱俩去的越勤他心里越高兴!”
萧震泰心里住着一个老男人的灵魂,这点人情世故他明白的很,如果自己家里穷的叮当响整天过去打秋风那肯定招人烦。
可萧家跟曾家门当户对不差那点银子,偶尔过去吃顿饭,反而会显得没拿他们当外人更加增进感情,就连曾祺他老爹都说不出什么来。
一路上又一次东躲西藏的绕过巡逻队来到西大街,路口一家大酒楼金字招牌上书三个大字:醉仙居。
门口的小二眼尖看到萧家二位少爷来了,陪着笑脸上来伺候,“二位少爷又来啦!快楼上请,我马上请咱们少东家过来招呼。”
“什么叫又来了?嫌我们哥俩来蹭饭蹭的勤是吧?”萧克泰年少心里敏感,挑着眉毛挑刺儿道。
小伙计轻轻掌嘴,“二少爷恕罪,小人说错话了小人该打,您家大小姐跟咱家少东家都定了亲了,都是实在亲戚,您二位来吃饭咱们东家高兴都来不及,哪能嫌弃呢。”
萧克泰哼了一声没再言语一马当先就上了二楼,兄弟俩找了个没人的雅间坐了下来,大厅里人多眼杂萧克泰怕被人看见,让萧大海知道他不老老实实在家闭门思过还敢出来大吃二喝,免不了一顿好打。
刚坐了片刻,蹬蹬蹬有人上楼一推门走了进来,正是准姐夫曾祺。
“震泰和克泰来啦!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给你们做!”曾祺只比大姐萧秀荣大一岁,今年十九,自从中学堂毕业之后就来了酒楼帮忙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
从跑堂伙计到后厨帮工,再到帐房先生,从基层做起体验了酒楼里的各个岗位之后今年才正式开始做起了醉仙居的掌柜。
萧震泰仔细了解过这位准姐夫曾祺以及他背后的曾家,这位姐夫也算是个能吃苦的,幼年丧母之后在学堂用功学习。
更难得的是毕业之后真的踏踏实实在酒楼里用心做事,做人做事都够实在靠谱是个优秀的年轻人,姐姐嫁过去之后应该会很幸福。
就是他背后的曾家倒有几分复杂,曾祺幼年丧母之后老爹曾泽全又娶了一位续弦夫人,然后就是很俗套的继母领着亲生儿子跟老大争家产的剧情。
萧震泰之前跟叔叔讨论过此事,萧大海哈哈大笑只说了两个字,“没事。”
“姐夫,先说好我俩今天一文钱没带,就带了两张嘴,吃什么你看着安排吧,咱不挑!”萧震泰笑眯眯冲着曾祺道,“行啊,那我就看着掂对了,也犒劳一下咱们为民除害的萧大巡捕!”曾祺也冲着小舅子打趣道。
“打住!别提,接下来是不是又要说我威震燕春楼如何如何了?”萧震泰现在一听别人提起这档子事就头疼。
“哈哈哈哈哈,不让提那我就不说了,你姐怎么样还好吧?我这几天店里忙就没过去看她。”曾祺岔开话题,
“一切都好,昨天晚上还提起你来了,抱怨你怎么好多天都不去送货了,牛肉干都吃完了也不见你再送。”萧震泰故意开起了玩笑。
曾祺一天笑了,“哈哈哈,没想到她还爱吃这一口,行我等下就让后厨再准备一包,你俩走的时候带回去给她。”
萧震泰摆了摆手拒绝,“拉倒吧,我可不管你还是自己去送吧,免得你又没了借口过去看她,对了姐夫,我刚才看你刚才走那几步有点不太自然,怎么了这两天身子不爽利?”
“呵呵你看出来了啊,没啥事,那天帮后厨抬东西有点抻着了,回去别和你姐说免得她担心。”曾祺尴尬一笑。
“姐夫,你知道我最喜欢你这个人哪里嘛?”
“哪里?”曾祺问道。
“踏实,你身为曾家的少东家,醉仙居这么大个酒楼的掌柜,还能亲力亲为帮伙计搬货,之前踏踏实实在酒楼帮工历练好几年,这点我挺服气。”萧震泰竖起大拇指称赞。
曾祺笑着摇了摇头,“嗨呀,这有什么,你不是我有些事你不了解,醉仙居这么大个酒楼运营起来可不容易呀,各个位置的门道多了去了,不亲自经历过贸然接手我真怕自己把这么大个买卖干黄了。”
“哦?那你详细说说。”
“掌柜的,走菜了啊!”小伙计在门上敲了两下提醒道,“好,上菜吧!震泰咱们边吃边聊!”
正当三个人在包间里说的兴高采烈的时候,刚才那个小伙计又来敲门,“少东家,您出来一下方便吗?”
“怎么了?”曾祺问道。
“您先出来一下吧?”小伙计坚持。
“嗯,震泰克泰,你俩先吃着我去处理一下。”曾祺向两个小舅子示意。
“姐夫你忙你的,别因为陪我俩耽误事,忙完了再过来还没跟你聊够呢。”萧克泰刚刚听着曾祺说的奇闻逸事听入了迷。
“好,我处理完就过来。”曾祺起身出了雅间。
结果这哥俩左等右等饭都吃完开始剔牙了也不见曾祺回来,萧克泰不耐烦了,“大哥,姐夫怎么还不回来?”
“你当姐夫跟你一样闲的要死,人家执掌这么大一座酒楼一天迎来送往的那么容易呢?估计是有事给绊住了呗。行了吃差不多咱俩也撤吧,咱俩在这他还得一直陪着。”兄弟俩正在讨论。
刚才那个小伙计敲了敲门就闯了进来,“二位少爷,去帮帮咱们东家吧,那伙人又来闹事了。”
“别忙,说说怎么了?”萧震泰稳住小伙计问道。
小伙计急忙解释,“北城的黄皮子又带着人过来闹事了,前两天来了一趟就把咱们少爷给打了,今天又来了。”
萧震泰三句两句就把事情问明白了,不出所料事出在老曾那个续弦身上,他的续弦姓黄,就是黄皮子的姐姐,这位黄皮子又是何许人也呢?
此人是北城这两年才窜起来的一个混子,手下养着一帮兄弟,开了几家小赌场,倒没开大妓院,不过罩着两条街半掩门的生意。
虽然不如那天晚上蒋文为首的几个大混子的势力雄厚,可在地面上也算有一号的。
按理说曾祺成了萧都头的准女婿,黄皮子是不敢得罪的,可架不住姐姐黄氏的撺掇,准女婿毕竟还未成亲,再说黄皮子是曾家的舅爷,这也算是家事,萧大海应该不好插手。
而且黄氏是真的急了,再不动手等年后这准女婿成了萧家的真女婿就彻底治不了了,黄氏想让弟弟把曾祺直接给废了。
就算整不死最次也得打成残废,那样萧家必然不可能把大女儿嫁给一个废人,两家的亲事一作废就随便拾他了。
如果萧家真的追究起来,就让黄皮子出去躲几年,等萧家忘了这茬儿再回来,那会儿黄氏早全面掌控了曾家,有的是荣华富贵等着他。
黄皮子跟姐姐合计了一番觉得这个买卖干的过便依计划行动。
但是也不能直接上门硬干,那做的太明显了,前些天黄皮子带人过来故意找茬儿,吃完了硬让曾祺免单,曾祺看在毕竟也是自家亲戚就忍了。
黄皮子继续找事儿硬要借一千两银子,那曾祺自然不可能给钱,黄皮子三说两说把桌子掀了,打了曾祺一顿随后扬长而去,临走之前扬言过几天他还来。
这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曾祺一直没去萧家看萧秀荣的原因。
萧克泰一听火冒三丈,“啪”地一声把茶杯砸在地上摔个粉碎,“ctm的,欺负到老子姐夫头上来了,黄皮子算他妈活到头了,哥,废了他得了?”
萧震泰也是火壮顶梁,姐夫也是老实,刚才一起吃饭聊了那么久也不提这事,蹭一下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等等,哥你把枪给我一把!”萧克泰突然拦住他要枪。
“给你干啥,你个憋犊子还真想杀人啊?”萧震泰骂道。
“哥!谁知道那帮混子有没有带家伙,等下真打急眼了咱们不掏枪,他们突然给咱们来一下子咋办?你赶紧给我一把!”萧克泰急忙解释道。
萧震泰愣了一下,想起昨天思考的结果,这小子说的有道理,民间枪支泛滥,一会下去真干起来碰上愣头青不管你谁家大少爷抽冷子放一枪也是保不齐的事。
想到这从腰上拔出一把盒子炮递给萧克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他嘱咐了一句。
“明白!”萧克泰终于用上了这把平时萧大海当成宝贝的二十响插梭大盒子炮,十分兴奋的一脚踹开房门就奔着楼下走去。
旁边的小伙计看着这两位少爷突然把枪都拔出来要冲下去动手,吓得都快尿了裤子,万一真出了人命自己逃脱不了关系。
“没事,他们在哪屋呢?”萧震泰问道,“一、一楼最里面的雅间。”小伙计说话都直哆嗦。
萧震泰听完提着枪也冲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