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党会
“我也不能同意!”汤和紧皱着眉毛说道。
如彭应之所言,在第二天,兵团的党员干部们便召开了党会,讨论起了丞相要召李定进京的事。
“克之,你是解放党的党主席,也是生产建设兵团的兵团长,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以身犯险的。”汤和不容置疑地说道。
“李主席,你可不能去!你要是去了成都,置我们的人民革命于何地?我们还怎么开展工作?”季平很是激烈地说道。
其他众党员干部,要么是明确表示反对,要么紧锁着眉头,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李定笑了,“大家说说,为什么不同意我去成都。”
彭应之举起手,站起身来发言道:“这岂不是明摆着的事。诸葛亮把你叫到成都去,一定是心怀歹意。他若是在成都把你捉住,我等营救无门,他再进兵根据地,我等怎么抵抗?”
陈明华站起身来:“应之同志说的只是其一。你一直是我们根据地的主心骨,也是人民革命的精神领袖,若是你去了成都,我们人民革命要怎么进行下去,谁都拿不准方向。”
汤和站起身,也明确地表示道:“平日里你在根据地,我有拿不准的工作都可以请示你来解决。若是你去了成都,我可处理不好这些工作,犯了错误那可是人民革命的损失。”
眼见着兵团政工核心的三位高层领导都对李定去成都表示反对,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陈明华咧嘴一笑:“克之,你也看到了,不只是我和应之同志反对你去成都,其他同志也都是一样反对的。”
彭应之嘿嘿一笑:“往日你总强调,党内要科学民主,共同决策,不能搞一言堂,现在你可不能反悔哦。”
李定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自己有话说。
同志们都安静了下来,等着看主席要如何说法。
“同志们,我感谢大家对我个人人身安全的担忧,这让我很高兴。这说明了我们党内是团结的,气氛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李定笑着说道。
“同志们,你们有没有想过,就在我们开会的时候,诸葛亮可能已经集结了数倍于我们的封建主义军队,正在向我们根据地进军?”
季平勐然站起,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李定的话:“我代表兵团防卫部,向主席同志,其他各部门同志,以及人民群众保证: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敌人踏进根据地一步!敌人若是来了,我们就把他们统统消灭掉!”
话音刚落,季平就意识到自己发言之前没有举手,不符合党会发言的要求,于是不由得站在原地红了脸。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执拗地站着,满脸通红地看着李定。
彭应之心思伶俐,瞬间发现了季平的尴尬,于是唰地一声,同样没有举手便站起来:“谁说只有你们防卫部门出力?给我一杆红缨枪,我也能上阵厮杀!”
季平感激地看了彭应之一眼,二人相视一笑,一齐看向台上的李定。
李定眼看着其他人也都热血上涌,纷纷要站起来。赶紧摆了摆手,“都坐下,都坐下,你们两个下次发言要先打报告。”
季平和彭应之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又坐回了原地。
李定看着眼前同仇敌忾的众人,欣慰地叹了一口气。眼前的同志们或许只是一时气盛,但是无论是沉稳的汤和还是年少轻狂的季平,没有一个人表示要和敌人妥协,这让李定心中很是欣慰。
“同志们,我们和封建主义敌人的斗争早就已经开始了,而真刀真枪的、面对面的战争,也迟早会到来的。虽然结果一定是我们必胜,敌人必败。但统治阶级绝对不会甘心于自己的失败,在黎明到来之前,他们会疯狂地反扑。”
李定笑了笑,接着说道:“所以战争是无法避免的,我们和封建统治阶级的矛盾是无法妥协的。”
“同志们,话虽如此,但我想问你们:我们一直强调说话和做事都要实事求是,季平同志,实事求是地说,我们此时和敌人斗争,胜利的几率能有几分?”
季平站起来,却又语塞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开嘴又闭上,憋得脸都成了酱紫色。他环绕四周看了看,没人搭茬,又悻悻地坐下了。
李定沉声说道:“没有信口胡来,这样很不错。同志们,我要告诉大家,虽然我们都有为了革命战斗到最后一滴血的决心,但是敌我实力的悬殊,让我们的胜利几率不到一成。”
“就算我们能够击退诸葛亮的大军,但彼时我们根据地一定也元气大伤。而诸葛亮还可以卷土重来,孙权也有可能在我们背后捅上一刀。”李定沉重地说道。
随后,李定话锋一转:“但是同志们,我们要看到,我们的实力在与日俱增,而敌人的实力在日渐削弱。”
“我们已经派出了第四批土改队,我们土改队同志们的足迹已经跨出了涪陵郡,我们的政策正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民群众所了解。愿意相信我们的人民越来越多,不得不委身于敌人统治之下的人民则越来越少。我们和敌人的实力此消彼长,越拖下去,我们的胜算就会越大。”
“我们的工业化建设已经初步开始了,如今仅仅半年多的时间,我们根据地的第一个五年计划目标,就已经完成了一小半之多。越来越多的水车在根据地树立起来,越来越多的工厂和企业成立,这些都在快速增加我们的优势。”
“如果说现在和敌人开战,我们的胜率微乎其微,如果拖到明年打仗,我们的胜算就有三成。”
“诸葛亮的丞相府并不了解我们根据地的实际情况,他们也不会理解传播在我们劳动人民心中的共产主义思潮。因此,我此番前去成都,虽然危险很大,但还是有机会能够蒙蔽敌人,为我们的根据地创造宝贵的发展时间。”
众人都沉默了,虽然不愿意让李定以身犯险,但大家不得不承认李定说的是对的。
彭应之有些不服气地举手发言道:“即便是敌人来了,我们也可以退到山里,实在不行还可以一路撤到南蛮的地盘。敌进我退,敌退我进,诸葛亮的大军总不可能一直屯集在涪陵郡。”
李定又笑了,对着彭应之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事实上,这也正是后世,党面临敌人一波波扫荡和围剿采取的策略。尤其在后世的抗日战争时期,党运用这种策略,在日寇的占领区风生水起,今天拔个电线杆,明天偷个碉楼。大大提高党的影响力的同时,也沉重地打击了敌人。
但是在这个时代,这种战术却很难得以实现。问题就在于通讯水平的落后,很难组织起来有效的联合行动;在敌人内部,也没有地下党冒着生命危险传递游击战所必需的情报。况且此时根据地的建立为时尚短,还没有后世党在敌占区深入人心的群众基础。
“若是我们仅仅甘心当一群流盗,应之同志的方桉倒是很有建设性,”李定开着玩笑说道,“如果我们撤到山里去,参加革命工作的群众怎么办?同志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工厂怎么办?总不能都搬到山里去。”
大家再次沉默了,不得不承认,李主席再一次是正确的。
汤和站了起来,斟酌着词句慢慢说道:“主席同志,我们根据地进步迅速,革命队伍日渐壮大,我认为这都是因为你在根据地总能给我们正确的指导。若是你去了成都,我怀疑我们的根据地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运转良好。”
有很多同志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李定是人民革命理论的提出者,又是人民革命的带领者和根据地的最初建设者,如今根据地的一切发展都在他当初的预言之内。他在同志们心中的地位是唯一的,也是不可替代的。
虽然李定自己一直在强调,自己不是一个圣人,也同样会和大家一样犯错误。但是事实上,李定永远是那么高瞻远瞩,做出的决策无一不是正确的。很多同志们和群众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内心却早已将李定看作是圣人一样的人。
只要李定在,就没什么可怕的,只要跟着李主席的指挥走就是了。这是绝大多数同志们心里的真实想法。
李定哈哈大笑:“汤和同志,你总是这么谦虚!我看你把我们兵团的日常工作都建设的蛮好嘛!彭应之,你在下面一脸为难是什么表情啊,我看你的教育工作,也样样不用**心啊。季平,你小子也举手?你防卫部的事儿向来都是找我签字,什么时候请示过我了?”
“同志们,不要妄自菲薄,我看大家都有能力在没有我的情况下把根据地治理的井井有条,只是缺乏些信心罢了。同志们,不要害怕犯错误,我们总归是必然要获取胜利的,犯错误并且认识到错误,也是通往胜利的必经之路嘛!”
“同志们,我相信你们,在我从成都回来时一定能给我一张满意的答卷。平日里多开开会,做好批评和自我批评,有事情就共同决策,我不在的时候,根据地就拜托你们了。”
汤和叹了口气:“投票吧,同意李定同志出差成都的同志们请举手。”
一只只手举了起来,李定前往成都的决议,以微小的票数优势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