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学小狗叫也行嘛？”周正扬开了个玩笑，他觉得和楚子航这种古板们开玩笑贼有意思，因为这些人会一本正经的回答你的玩笑，还会给出自己独特的见解。

“如果你这就是你的要求的话，现在就可以。”楚子航庄重的看向了周正扬，彷佛只要周正扬点头，下一刻他就可以叫出来。

“不了不了。”周正扬赶忙摇了摇头，他才没有诺诺这样的恶趣味，只有诺诺才会这样捉弄别人，但诺诺的捉弄却又不让你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这就是为什么诺诺被称为小魔女却依然有很多人和她是好朋友。诺诺能够在开玩笑的时候让所有人感到开心，包括被她开玩笑的那个人。

“行，那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通知我就可以。”楚子航抱着他的村雨刀，依靠在了座椅上，微微闭上了双眼，他现在需要休息，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随时都拥有战斗力。

周正扬见楚子航没兴趣闲聊，就也不讨人厌了，要是车里坐的是诺诺或者路明非，他们能哈哈的笑着聊一路，不过人与人总是不一样的嘛，世界上所有人的性格要是千篇一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话，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呢。

“快到了。”从这里到市区大概有五十公里的路程，周正扬只用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还包括入城后的限速，他可是遵守交通规则的模范，从不开快车。

“醒醒吧。”周正扬叫醒了闭着眼睛的楚子航，也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着，反正就礼貌的叫一下呗，万一他睡着了呢。

可没有这个万一，周正扬话音未落，楚子航就睁开了双眼，没有一丝疲色，一点儿也不像普通人一样总会磨蹭一会儿或者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什么的，难怪所有人都说楚子航活的像一个苦行僧一样，他的一举一动就是一个苦行僧该有的样子。

“直接回酒店吧，随便吃点儿东西就可以上去休息，今天都累的不轻。”周正扬晃了晃脖子，他确实有些劳累，先是与诺顿的一场大战，辗转数百公里，然后吞噬掉青铜与火的王权，最后再次出手击杀掉三头三代种，他今天的消耗太大了。

这是他觉醒之后第一次有如此大的消耗，对现在这具人类的身体来说着实算得上是超负荷了。

“那就回酒店吧。”楚子航虽然一直在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但他的消耗也确实巨大，毕竟他在没有爆血的状态下长时间直面那头大地与山之王的三代种，消耗的不只是他的体力，还有他的精神。

周正扬踩下油门，沿着满是霓虹的街道，回到了他们住的酒店，从停车场下车，周正扬带着楚子航直接回了酒店的房间，他们现在肯定不能直接穿着这身衣服出去吃饭，两个满是是血，杀气浓重的家伙坐在餐厅里面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恐怖分子或者刚从阿富汗战场上逃回来的溃兵。他们得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周正扬扔给楚子航一套衣服，“这是我的衣服，你应该也可以穿。”

楚子航刚拿起衣服看了看。

周正扬就哈哈大笑道：“别看了，给你的衣服里面没有内裤，至于穿还是不穿，你自己想办法吧。”

楚子航嘴角抽搐了一下，难道所有和诺诺关系好的人都会传染上一种流氓症吗，晚期的那种，个个耍起流氓来没有丝毫的底线。

楚子航没有搭理周正扬，径直拿起了衣服走进了浴室，留下周正扬在原地哈哈大笑。

楚子航洗澡的速度很快，赤裸着上半身，也不能算是完全赤裸吧，他的上半身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纱布，刚刚在浴室里他顺便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势，伤势不重，但是很多，不过他也早已经习惯了，从刚开始的恐惧到后来的麻木，楚子航经历了无数的疼痛。

他穿着一条周正扬的长裤，然后套上了周正扬上衣，外搭Burberry的风衣，再围上一条围巾掩盖着脖颈中的纱布。

“洗完了？”周正扬问道。

“洗完了。”

然后周正扬打量了一下楚子航，就哼着小调，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楚子航清理的干干净净，旧衣服用垃圾袋装了起来，鲜血冲洗的一干二净，地板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混血种的缘故，楚子航对待自己的血液很谨慎，几乎从来不让自己的鲜血外流出去。

周正扬洗澡的速度更快，然后出去穿好了衣服，和楚子航一块儿乘电梯下了楼。

周正扬本来是想点餐送到房间里的，但是楚子航没有答应，一向注重隐蔽自己的他这次倒是破天荒的要求下去吃饭。周正扬其实无所谓的，就同意了他的意见。

这个时间正是晚餐的时间，餐厅里几乎快坐满了。周正扬和楚子航坐在角落里的座位上，周正扬只要了一份奶油浓汤，楚子航倒是点了一大堆，各种盘子摆满了餐桌。

“每次上完战场我都会来人多的地方坐一坐。”楚子航摆弄着手里的餐刀，说道：“然后点很多吃的，疯狂吃东西。”

“彷佛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是个人，而不是一个怪物，看着这里的每一张人脸，我都会觉得心安。”楚子航抬起头，打量着一张张各种各样的脸庞。

“这是我为数不多一个不好的习惯吧。”楚子航拿起餐刀，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然后大口的咀嚼。

“你很排斥自己的龙血？”周正扬的语气颇有些玩味。

“这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我为什么要排斥啊。”楚子航没有抬头，默默的说着，“什么东西让我一直能够记得他，只有龙血的基因了呀。”

“谁的心中都有一些想要坚持的东西。”周正扬小口小口的喝着汤，然后抬头说道：“我也有。”

楚子航抬起头，看着周正扬，他没想到，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周正扬竟然也有自己要坚持的信念，他摇了摇头，是自己狭隘了，不能凭借外在的表现来判断一个人，这是那个男人告诉过自己的，当时他和楚子航吹牛皮，说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以前他以前做特工时也是杀伐果断的主儿，永远不要凭外表去给别人下定义。

楚子航还记得，当时他对这个男人说的话嗤之以鼻又有点伤心，只会吹牛皮的他怎么能够重新追回妈妈呢。那时候的楚子航还对爸爸妈妈的复合抱有莫大的希望，可是后来他才知道，从妈妈和新爸爸拍结婚照的那一天开始，爸爸和妈妈就再也回不去了。

楚子航笑了笑，“希望你可以成功。”这是周正扬第一次见到楚子航的笑容。

在卡塞尔学院所有学生的印象中，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向来是一个严肃而不苟言笑的人，可偏偏人长得英俊潇洒，女生们称他是像是中世纪守戒的骑士一样，男生则叫他没有欲望的苦行僧。

楚子航从来没有对这些传闻发表过任何的不满，他不在乎这些东西，这世界上除了杀掉奥丁或许没有任何能让他心动的人或事了，最起码楚子航自己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

周正扬点了点头，“谢谢。”

然后他看着周正扬，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我觉得她和你应该会产生很有意思的磁场。”

楚子航以为这又是周正扬的玩笑话，也没在意，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一个与他人生牵绊最深的女孩儿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会出现。

而这个女孩儿，就是周正扬忽然想起的人，她叫夏弥。

夏天的夏，夏弥的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