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绿衣少女并没有开口询问,她低着头,心里打着小小的赌。
“倘若再不让她进去,以她的才智定是会生出疑虑,到时刨根究底,难免带来诸多不便,放心,我已经将苍极林封住了,她进不去的。”
冷酷男子漠然的打破沉默,脸上一如往常的孤傲。
“是。属下明白。”水鸟淡淡的回应一声,眉间却平添少许愁痕。
她的少主,何时做过解释,加之此番话语连人称也不曾有,倒向是他在自我安慰。
“看住她.”
感应到忠心属下的不正常反应,那冷酷男子亦是怀疑到了自己的行为,于是生硬的抛下一句话起身离去。
“我输了。”水鸟转过身,对着木屋的方向淡淡的吐出一口雾气,天蓝似海,她的心却如同惊涛骇浪上的一叶孤舟。
那边的女子是不知道那绿衣少女的忧愁,那冷酷男子的纠结的,她在得到特许后一蹦三跳的进了林子,并且很难得的依靠着昨晚微薄的记忆,来到了昨晚见到叶延澈的瀑布边。
水流激荡,晶莹昂转,巨石陡峭,那里还是瑰丽雄奇,波澜壮阔,
可是,莫来左看右看,甚至爬到了树上,很仔细很仔细的观察遍周围的一草一木却再也寻不到昨晚的那一眼惊艳了。
疑惑了很久,她默默的滑下树,笑了,原来,少了那个站在底下的男子,再雅致,再诱人的风景也会失去颜色,而多了那个男子,哪怕是沙漠,在她的眼里也是开出了遍地花朵的绿洲。
所以说世事真是奇妙,他,那个一开始被她讨厌的人居然在不自不觉间已经变的如此重要了,重要到足以控制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就像现在,当她想到昨晚他那一抹出乎意料的笑容时,这个傻傻的被爱情完全掌握的女子脸上也挤出了甜蜜,但是,当她又紧接着想到他看着月亮时的忧伤时,她的笑容收去,眼神黯淡了。
她想:是不是每一个外表冷酷的人都是藏了太多悲伤,经历太多苦难而又坚强的固守着自尊的小孩。
就像是一只蜗牛,明明是那么柔软的身子,却还要背上重重的壳,叶延澈他是有着柔软灵魂的蜗牛吗?
叹了口气,莫来抬起头,阳光洒进了她的眼里,突然,她被刺的懊恼了。
哎呀,我这是在做什么啊,这里风朗气清,风光明媚,我是该有多矫情,才会做出如此煞风景的恶事?
再者颓废不是我的脾气,丧气不是我的个性,我可不要做一个没有力气的林妹妹,我要做开开心心的莫来,天天天天的笑,然后用自己厚的重过铁锤的笑打碎叶延澈的蜗牛壳!!
打定主意的女子振奋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剧烈的摆动双手沿着瀑布下的小溪一路奔跑,沉浸在脑筋通透的愉悦里的她没有看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
于是,“嘭”的一声,她并不意外的摔了个五体投地,六腑颤动,瞬间,刚才还手足舞蹈的女子痛的停止呼吸,整个人趴在地上动不了了。
如果是平常的娇女子,遇到这样的事估计是要泪光点点,瘫在那里抽抽噎噎的自怨自艾了,不过莫来可是混世小魔王,从小的偷鸡摸狗到底是练出了她一副结实的身体,于是,在静止了一会儿后,她便咬着牙坐了起来。
“这是走了什么霉运,旧伤刚好,新伤就来,又不是交响乐,干什么这么紧凑啊。”
抱怨的同时,向来“自爱”的女子不忘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身子,幸好大部分的地方只是擦伤,只有膝盖处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有血含在里面,鲜红艳丽,摇摇欲坠。
“唉,算了,总算没有跌死。”
嘀咕一声,莫来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粗心又坚强的她没有低头,所以,没有留意到就在她的小腿挺直的刹那,她膝盖上的伤口轻轻一合,含在里面的血受到迫力,凝成滚圆,滴落到了地上,迅速的化进泥土,在地底以极快的速度沿着微希的空气和水流传导到了某处植物的根部。
好像是磁铁遇到了磁粉,地下那些缠绕不清的树根突然如箭发射,笔直的又往底部延长,狠命的吸光了稀释着血液的水流,然后快速的将之传至上面的每一个细条和每一片树叶。
在这个过程里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翠绿的叶子慢慢的变成了苍白色,它们似乎是循着一个节奏,集体诡异的摇动着,好像一个个的骷髅头在哭泣,而那粗大的枝干,更是渗下了滴滴血液,
于此同时,整片林子失去了光亮,有呼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颤的地上泥土松动,天上云雾飘飞,而它们的方向都指着西南方。。。。。。
那边,忍痛往回赶的女子突然脑子一滞,接着她两边太阳穴的脑内连线中点抽动,还不等她适应那股疼痛,它又如一块石头丢进水里,蔓延到了她的全身。
那一刻间莫来觉得自己要炸裂了,她痛苦的蹲下了身子,然而,那股力量在她的体内逼迫她站起来,不断的往前走。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异乎寻常,就好像千万的线缝进了你全部的神经,然后,有一只手,抓着那些线牵着你往你不想的方向走。
天啊,我是要死了吗?
这是莫来此时此刻唯一还能够理智存在的想法,这也大抵是遇到这种事情后每个普通人的本能想法,也是,倘若有谁受的了这样的疼痛袭击还能够不死可真够是不可思议了。
这时,一个黑色的洞穴*出两道寒光,“嗖”的一声,洞穴外面的上空出现了了那个冷酷的男子,他看着东北方向,沉寂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震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