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懿略一思忖,前世谢无稽似乎确实抓了一个人回来,不过却并没有压入菜市口斩首,后来具体是死是活,她当时也不甚关心。
前世的她与谢无稽总是隔着些似有若无的羁绊,说亲近不亲近,说疏远不疏远。
如今想来,若是嫁给谢无稽,谢无稽不曾给予她安全感,那她呢?她给了谢无稽什么呢?
“我们结伴而行吧?我要去寻我哥,他就在谢将军的军中。”
阿大明显犹疑了一瞬:“这......”
可苏懿哪里给他反应的时间,当下就让那些小厮做了抉择,若是肯跟她一块儿去的,就赏银二两,若是不肯,赏银一两可各自归家。
这算是一个不甚明朗的分水岭,但那些小厮也明白她所说的各自归家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世道,能在大户人家府中做事,得一些赏银已然是一种奢望,尤其面前的这位县主,出手颇大方,是燕京城中为数不多的体恤下人的主家,这样的主子,谁想弃了才是脑子不好使。
于是当下都表了态,说要跟着同去。
这下队伍一下子壮大了不少,苏懿他们一行约摸十来个人,加上阿大他们和十几匹好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鸡鸣山而去。
路上,阿大不时在苏懿的马车前肆意交谈,全然没了初始时的拘谨。
“我们家将军面冷心善,给我们哥儿四个都找了去处,我养马,余下的三个兄弟一个在膳房,一个在军医处打杂,还有一个如今跟在将军身边,照顾他的起居。”
苏懿不置可否,只淡淡笑了笑,转而问起这鸡鸣山的事儿来。
“那些土匪十多年没有作乱,怎的最近几年声势浩大,如今招惹了官家,岂不得不偿失?”
奇怪的是,若那领头的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为何一开始没有发作,专专等了十几年,最近才搞这些事?
阿大顿了顿,骑马的身子往马车的方向靠了靠,左右审视了四周,才缓缓道:“姑娘有所不知,这鸡鸣山的土匪原有两拨,据传闻,如今的大当家是原废太子的心腹,手中握着一批财宝,富得流油,自然不会跟周遭百姓较劲,这二当家是个杀妻弑子的登徒子,许是他们之间出了什么岔子,总归…”
说到这儿,阿大又压低了声音,手罩在唇上冲苏懿咬耳朵。
“总归是今上得了消息,这土匪就算没有为害乡里,也得剿了。”
光听那富得流油四个字,苏懿便已然知晓。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让人变鬼。
如此之后,苏懿不再追问,只等着见了苏子皓,将剿匪时候需要注意的事告诉他,平安度过也就是了。
路行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才堪堪到了鸡鸣山附近。
大道上不时有逃难的百姓路过,面色匆匆,脚步急徐。
苏懿让人在最近的镇子里住下,然后差人去给苏子皓报信,说是申时在她落脚的地方见面。
趁着这段时间,她稍作修整,换了件不那么引人注意的素衣,看起来像个寻常家的小姐,别人问起,就说要赶去燕京投靠亲戚。
又与阿大辞别,嘱咐他注意安全,莫要图近走小路,着了土匪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