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磕头磕的咚咚响,边磕边往苏懿的身边移动。
他是看出来了,只有苏懿才能让谢无稽饶他一命。
无论是求她心软,又或者…
如之前一般,挟天子以令诸侯。
然而他的算盘打的滔天响,却不及谢无稽一把带着血光的匕首。
谢无稽将那匕首抵在白面的额头。
白面便一动不敢动,定在了原处。
“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谢无稽其实是有些狼狈的,那药物的作用让他的鼻息变得分外敏感,这洞中的所有味道仿佛被一个一个挑拣出来,他可以敏感到从那些味道中准确无误的分辨出哪个来自苏懿。
他侧身看了苏懿一眼,不知怎的,他突然想笑。
之前他以为自己时常做梦是因为心悦苏懿的缘故。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然而今天一个意外,竟然让他对那些梦产生了怀疑。
那颗含片。
他曾经在梦里知晓这含片的方子,醒来之后就让人制了,竟然有提神解毒之功效。
在淌河前夕,他喂给苏懿是怕这洞中深处有瘴气,只是从洞口掉落时撒了许多,瓷瓶里只剩下一颗。
更巧的是在参加东湖集会的前夜,他刚梦见苏懿让他将里面的山楂换成杜伽山楂。
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与梦中的一字不差。
所以他的梦…
所以梦中他与苏懿的温存…
他不敢想。
越想,浑身躁动难耐。
白面抵着那匕首,却不见谢无稽动手,稍微抬了眼皮正见他一脸难受的压制那不适。
他想机会来了。
就算杀不了他,弄个半死也行吧?
背着谢无稽在视线死角方向的手缓缓伸入怀中,摸了一只带刺的暗箭。
实际上他的动作极快,摸到之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暗箭抛出。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谢无稽的匕首从空中划过。
目之所及,白面捂着脖子不住咳嗽,那是血液呛入气管所致。
不过一会儿,他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谢无稽冷冷道:“找死!”
地上还躺着一个瘦猴,这家伙在刚才被挑了手筋以后试图爬着逃跑,可刚爬了几步,后面白面就没了命。
他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急忙滚着身子,试图跑的快些。
然而那地方是个高高的石头,足有一人多高,他从上面滚落来不及挑选平缓的地面,掉下来时后背刺入尖锐的石尖,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也没了命。
这下在再无人可以阻挡他们出洞了。
苏懿急忙扶着谢无稽下石台,他们行至洞口的方向,远远的,就听见了一阵幼犬的嘤嘤声。
苏懿疑惑了一瞬,将谢无稽扶至外面的地方安顿好后,就回来将那幼犬也抱了出去。
可出去一瞧,哪里还有谢无稽的身影?
彼时天色已经临近傍晚,她在山路上走了一会儿就遇到了来寻找她的人马,她虽看着狼狈了些,却没有受伤,见过长公主后就被送回了家。
这一天她过的漫长又难挨,不过好在没什么损失。
入夜,苏子皓过来看她,提起他在东湖找了谢无稽一天都没见着人,没想到那人竟然觉着无趣自己跑回了家。
无趣,要溜也不说提前说一声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