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楼忆潇所料,当日夜,她刚歇下,小瑾便去找了白日里“抬尸”的那几个宫女。
小瑾没有从她口中得到任何关于刺客的消息,宫中守卫也没有任何异样,却无端死了个人,她不可能不怀疑。
不过,这一切楼忆潇早有安排,自然不会让她找得那么顺利。
楼忆潇白日里特地把她宫外守门的那几个宫人遣了开去,换了几个生面孔,小瑾要找,怕也要废一番波折。
只不过这样做却不是楼忆潇要掩人耳目,而是小瑾自幼便比别人要善于观察,如果被她发现的太轻易,她反而会起疑心。
那日夜,楼忆潇没有睡,她就坐在自己寝宫中等着小瑾回去质问她,可是她白白挨到天明,都没见到小瑾身影。
早朝之后,楼忆潇如愿见到小瑾,她却依旧神色淡淡,一切如常。
这不禁让楼忆潇犯起了嘀咕,小瑾莫非发现了什么?
可是她做这一切,除了黎恣渊她娘,她谁也没告诉,小瑾又怎么会发现呢?想到这里,楼忆潇开始主动与小瑾攀谈。
“昨日朕遇刺,多亏门外那几个宫女拼死护卫,当时受了惊吓倒没觉得,现在想想,朕也许应该去瞧瞧她们。”
楼忆潇旁敲侧击,希望让罗瑾秋注意此事,主动提及。谁知小瑾闻言,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淡漠,“小瑾知道她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昨夜已经帮陛下处理了,陛下不必忧心。”
啊咧?处理了?什么意思?
楼忆潇心里一咯噔,也无心再看奏折,找了个借口便甩开小瑾,溜去了那几个宫女的住处。
然而她还没到那处,便见几个宫人抬着几具尸体在她百米开外跪了下来。
“参加陛下。”
“你们抬的什么?”
楼忆潇知道那些宫人是怕冲撞了她,有意避让,故也没再上前。
“启禀陛下,昨夜有几个宫人暴病死在寝居内,奴婢正在带人善后。”
“胡说,若朕没看错的话,这几个宫人是昨日在朕殿前伺候的那几个吧,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儿怎么会暴病而亡?”
这些日子,楼忆潇似乎习惯了自己卖自己,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她的破绽。
宫人们闻言面面相觑,都低着头,没人敢答话。她们当然知道这几个人死得冤枉,可是这宫里头的规矩,他们也是晓得的。多说多错,不如装傻。
“朕再问你们,有人枉死,为何不上报。”楼忆潇知道那话她们不好回,便转移了话题。
“回陛下,奴婢今晨已经向罗大人禀报过了,罗大人说,陛下登基大典在即,事务繁忙,不让我等声张此事。”
宫人们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圣颜。隔着这么远说话,楼忆潇实在难受得紧,便往前走了几步。
她这一近前,宫人们却诚惶诚恐的跪着后退了几步。
“你们这是做什么?”
“陛下,奴婢等人刚抬过尸体,身上晦气,按常制不得靠近陛下五十米内。如若陛下还有问题要问我等,还请待奴婢们处理完尸体,斋沐三日,再行觐见。不然,若陛下气运因此有损,奴婢们万死难辞其咎。”
……
不知道是不是楼忆潇突然一下子接收了自己十年的记忆的缘故,她有些不适应这宫里繁琐又操,蛋的规矩。
以前她在凤凰镇,和镇民们都是无拘无束,随意笑闹,相亲相爱的。如今让她面对这些对她又畏又惧,诚惶诚恐,毕恭毕敬的宫女时,还真有几分水土不服之感。
不过她再怎么说也将是一国之君,总不能强迫别人不是。
再者,其实她也有点抗拒亲自去揭开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