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自己疯了啊！”

黎恣渊撇了撇嘴，正要奚落却忽的一愣，“未生你刚刚说啥？”

她说她疯了，她承认她疯了……那她这是，神志清醒了？

“我不过就是随意感慨了一句，子宁你这么震惊的看着我做什么？”

楼忆潇颇有些莫名，黎恣渊忽然扑上前，死死按住楼忆潇双肩，有些期待直视她双眸，“未生，你醒了对不对，完全清醒了？不疯了？”

“我看是你疯了吧……”

楼忆潇挥开黎恣渊的手，颇有些好笑，看来她发疯这些天，已经把黎恣渊也逼得和她一样不正常了。

“神色正常，语气正常，脉搏正常，舌苔不青了，眼仁也不泛白了……”黎恣渊像个小大夫似的把楼忆潇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终于兴奋的得出结论，“未生，我的好娘子，你终于变回来了！”

“我不是你娘子，我是大娘子……”

楼忆潇好心纠正，黎恣渊却压根不管她，继而问道：

“那未生，你可还记得自己疯疯癫癫的时候做过些什么？”

楼忆潇闻言，目光倏忽黯了黯，双手抚向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对不起，孩子，娘以后不会再折磨你了。”

“这就对了！”

黎恣渊双手一拍，抚掌大笑，“虽然这孩子他爹是个无情无义的渣滓，胆小无能的怂包，但是他娘可是咱们凤凰镇宠在心尖上的大娘子！他身上有你的优良传统，日后定是个能成大器的！咱好好的把他生下来，培养成才，等你日后解决了月氏母女，再将江山传给他，岂不美哉！”

“嗯。”

楼忆潇轻轻点了点头，破涕为笑。黎恣渊正要继续和楼忆潇一起畅聊孩子的美好未来，楼忆潇突然出口的问题却将她的遐想都噎回了肚子里。

“青青如何了？”

楼忆潇恢复了神智，自然也清楚自己对柳辣儿做过的那些事。只是如今她再后悔，为时也晚矣。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诱惑着她，让她着了魔一般的沦陷，然后失去理智，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仇视一切她所能仇视的人和事。

她感觉自己当时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一般，孤独，寂寞，悲伤，愤恨……各种极端的情绪逼出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恨意，于是耳边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既然世界抛弃了你，那你何不毁了这世界。

于是她的所作所为，再也不受自己意识所控。

“青青……青青她回南望山了！你放心，她知道你是被病魔所控，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等过阵子，我们一起上山去道个歉，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黎恣渊话说得坚定，眼神却止不住的往别处飘，飘啊飘的，就飘回了楼忆潇那半撇着嘴的脸上。

果然，这种编出来连自己都不信的话，是不可能骗得过别人的。

“好嘛，青青还在气头上，扬言要和我们割袍断义，从此成死敌。”

“……”

楼忆潇沉默了一瞬，终究还是道：“那等再过段时间，我再亲自去南望山向她道歉吧。”

“别，那可别！”

黎恣渊慌忙阻止，楼忆潇抬眼，不解的望向她，“为何？”

黎恣渊绞着衣角，不知该如何开口，恰巧这时，莫向北闻讯过来看望楼忆潇，黎恣渊慌忙奔向他，如蒙大赦。

“那个，阿莫啊，本县县衙里还有点事，大娘子这边就先交给你招呼了！”

黎恣渊一溜烟跑没了影，莫向北惊疑不定的看了眼黎恣渊远去的背影，复又看向楼忆潇，心中暗道：大娘子该不会是还疯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