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不来见我却跑去和人逮野猪了?”
楼府正厅,楼夫人一张脸寒得让人心儿发颤。
“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个白十二?”
楼夫人握着椅把的手因为太用力,骨节微微泛白,竟然在椅把上掐出了五道深深的凹痕。
“夫人切勿动怒,潇儿年纪尚幼——”
楼父在一旁劝导,却更是加深了楼夫人的怒气。
“十六岁已经不小了,先帝十六岁时,已经开始处理朝政,立计安邦了!”
楼夫人一声怒斥,却让在场众人无不色变。
“夫人慎言!”
楼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一拳砸在墙上,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背负的是什么!”
楼父缓步上前,用手帕包住楼夫人被砸得红肿的手,温声劝慰道:“我们这不是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嘛!”
“都怪你从从小到大什么都依着她把她宠坏了,她现在这个模样,将来如何成大事!”
楼夫人愤愤坐回原处,怒瞪着自己的丈夫沈落黎。
沈落黎却是浅浅一笑,“我倒觉得潇儿如今着性子没什么不好。”
“温吞知礼,禀心守正,最是容易得人心。”
“此番高位上那狗贼假装病重,打着找女儿的幌子,想在民间找个替死鬼去对付那个她一手养大的狼崽子。”
“我们正好借机把潇儿推上去。”
“以潇儿如今的号召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取而代之。”
“夫人,属下也觉得沈相公说得在理。届时我们就让那狗贼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亲手把江山送还给小姐。”
跪在下首的张廷很是支持沈落黎的观点。
“我们想得是好,但是潇儿如今全不知情,难保不会出什么变数。”
楼夫人皱了皱眉,继而道:“我看那白十二,就是最大的变数!”
沈落黎依旧是浅浅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寒彻心扉,“既然是变数,那除了,不就好了?”
他仔细观察过萧墨白,心思简单,说话直白,一身武功难测,照理来说当是楼忆潇极好的左膀右臂,可是他的来历——
沈落黎与楼夫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杀意,来历不明的人留在楼忆潇身边,不会是什么好事。
跪在下首的杜宇犹豫许久,终究还是上前进言:“我看小姐对那白十二乃是真情实意,极为在乎。”
“此时若是贸然动他,怕会惹怒小姐。”
“潇儿越是在乎,此人越是留不得,不知道在座诸位有没有察觉——”
“潇儿自打十六岁及笄那日从凤皇台滚下之后,就性情大变——我怕她总有一日会把我们多年来苦心为她拼下的声名毁于一旦。”
“此事属下等亦有所察觉,只是小姐年少气盛又且情窦初开,有所变化也没什么不妥啊!”
杜宇还在垂死挣扎,这些年他一路看着楼忆潇长大,楼忆潇也总是亲切的喊他一声杜大哥。
他实在不想今日众人为了助她成大事,擅作主张,让楼忆潇痛失所爱。
然而杜宇人微言轻,楼氏夫妇对视一眼,已在心中认定,楼忆潇性情大变与白十二有关。
不管他无辜与否,今日白十二都不能留。
他们十六年来苦心谋划,都是为了楼忆潇有朝一日重登大宝,一雪母辈被逆贼夺位身死之耻。
万不可为一人毁于一旦,所以白十二,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