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换乾听着月凤舞半嗔半喜的呢喃，心如刀绞。

她总是提起那些甜蜜幸福的小事，总是让她想起她曾经也有个温暖幸福的家，却是她自己亲手毁了它……

其实月凤舞白天上朝的时候并不是这般模样，人前她依旧是那个威严果决的君王，依旧统领着她那军纪整肃的凤舞军，可是一到晚上，她便变回了她自己——一个没了丈夫的无魂寡妇。

月换乾不想看到她这样，可是一向自诩聪明的她对此却毫无办法……只见她无力跌坐在地，一对与月凤舞七分相似的桃花眼中热泪纵横，连带着声线也有些颤抖：

“母亲，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才肯不这么折磨自己！”

对面许久没有声息，月换乾无言抬头，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又从何处抱来了一坛酒自顾自喝着。

她知道月凤舞嗜酒，可是她也知道，她从未像如今这般喝醉过。

曾经的凤王喝酒，是为了让头脑随时保持清醒，好准确无误的把握战机；如今的凤皇再喝酒，却不过是与世俗中人一般，买醉消愁，逃避现实……

就在月换乾以为她不会回答，失望而去时，月凤舞的声音才在她身后幽幽响起：

“除非……你能再还我一个十二白……你那破爹虽然桃花多一点，自以为是多一点，人偶尔傻一点……没人比得上他任何一点。”

“我可能瞎了，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如果你想我好，就把他还给我吧……”

这种痴人梦话，本不该出自那打破陈规的千古一帝之口，可是说到底，此时此刻，她不过是个强迫自己活在梦中的可怜女子。

“好，我还你一个十二白。”

月换乾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勇气答应她的，总之她就是这么去做了。她花了三年，走遍了大江南北，终于让她在方丈山找到了那种返生术的东西。

她与月凤舞照着方士说的法子实验了整整一年，终于复活了那个她们心心念念的人……

“不过这些也只是传说罢了，正史上并无记载。”

沈落黎摇了摇头，挥去脑海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这世上怎么可能真有这般逆天的起死回生之术？萧墨白也许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这不只是传说，还有人亲身实验过。”萧墨白看出沈落黎心思，也不再隐瞒，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而我本人，就是他们的实验失败品。”

萧墨白扯开前襟，露出自己颈间一条狰狞的疤痕，“这就是返生者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

“你……你是说真的？”

沈落黎声线微微颤抖，如果……他只是说如果，如果他们能够掌握返生术复活先帝，那推翻区区月又西，又岂在话下！

“嗯，不过……我只是个出逃的失败品。我知道我身上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但是其实，他不常出来。”

“只要不是听到或者触碰到与那人有关的信息，他都不会有丝毫动静。”

“那他们在你体内返生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