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蝉子不知其主子李子业何意,但碍于礼数只好默不作声。
众领主尤其是林江一派无不惊愕,大费周折算尽天机想得到的结果,竟然唾手而得,倒是昭仁淡定无比,竟如提前知道一般。
“子业兄,莫非有人逼迫?”这无脑的石三当时问道。
“石兄休得胡说,我宗主宅心仁厚、为我圣教着想,怎可有如此下流手段,在者我岂是能被胁迫之人。”李子业训斥石三道。
“子业领主,通达磅礴,我宋某人佩服。”
“哼,我石三宁死不应,这圣教千年传下来的规矩岂能说改就改。”石三依旧顽固不化。
“人云石领主武功如其姓氏,乃是刀枪不入,不想今日才领略您这脑筋也同了姓氏。”祝劼笑着说道。
祝劼的打趣话,令再座诸位领主以及身后侍从,无不哈哈大笑,令这石三无地自容。
“你这泼洒,看我不打你。”石三说罢跳过挡在前面的桌子,直接奔祝劼着就来。
昭仁哪能任由石三胡闹,厉声呵斥道。
“放肆!”
李子业也忙过来拉拽石三,免得与祝劼打起来。
石三总归是在做做样子,也只好作罢,只不过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宗主息怒,但我石三,绝不是被骂大的。有能耐你我到寺外去单挑,你赢了,我的主地拱手相让。你要是输了退出圣教。”
祝劼倒是看不生气,神情自若把石三的话当成而耳旁风,任由这石三过嘴瘾。
“既然诸位不能达成一致,今日可暂停讨论此事,于明日在做定论。”昭仁决定先缓一缓气氛,让诸位领主好有一个思考的时间。
林江见终止讨论也不失良策,转移话题或许能让石三等情绪稳定一些。
“宗主英明,这分封推恩之事,可暂休至明日,老朽有一为成型想法,可否在这档口供诸位讨论。”林江说道。
“前辈但说无妨。”昭仁应。
“我教既想光大,必先从佛教中脱胎出来,如仍奉弥勒佛,恐不知情者无法区分我圣教与佛教,不如我圣教令尊新神,以区别于佛教。老朽昨日深睡,忽然梦见一菩萨,从云端而降,所到之处明光熠熠,见吾却笑而不答,随后又回云端,不知所踪,此梦定是我圣教真神显灵,其光辉熠熠,且称为明光菩萨,与我圣教光复大明不谋而合。”林江一板一眼的说道,姑且不论这梦的真假,但就这明光菩萨之意,在座各位领主不会不应承。
“明光菩萨,光复大明!好!好兆头!”宋安赞到。
“嗨,别说,这明光菩萨之名甚好!还是林老会做梦,还是林老有学问。”石三也称赞道,他是真心称赞,但这话听起来别扭的很。
“子业认为,林领主之思势在必行,事关重大,明光菩萨和我教义,和我教旨,乃上上策。宗主可借今日法事,请明光菩萨与众信徒瞻仰。”
林江并未与昭仁商议过明光菩萨,她只好推给林江。
“明光菩萨,甚好,既然菩萨与林领主有缘,还是劳请林领主,为明光菩萨塑金身,供信徒瞻仰。”
林江应是早有准备向昭仁说道:“宗主,老朽已令人准备妥当,今日便可请明光菩萨。”
“甚好,就现在。”
“请宗主及各位领主移步至寺外。龙飞,请明光菩萨。”
“遵命。”龙飞接了命令便快步出了白莲寺,寺门外停靠了一架马车,马车旁三五人正闲来无事聊着什么。
“宗主请明光菩萨。做好准备。”
这三五人,急忙把一尊身披黄袍的立像菩萨从马车厢房中抬出,就见这菩萨真人般大小,慈眉善目点缀在细腻的白釉之上,白釉散着白光,其上云鬓做顶,之上珠光宝气,熠熠生辉。再往下看,右手持瓶,左手持一灵芝挥洒四方,脚踩五彩莲花底座。抬起明光菩萨的支架用黄布包裹严实,生怕污了圣尊。
此时昭仁带领众领主及信徒也来到寺外,见四人正抬着一尊立像菩萨,昭仁行跪拜大礼迎接,众领主及信徒分道两侧纷纷跪地行大礼。
龙飞等四人缓缓将明光菩萨抬到宝殿门前。
昭仁等人依次在菩萨身后缓缓而入。
“宗主,按礼迎接菩萨要有重大法事,不如此次法事再续三天,广开寺门迎接附近乡民,已此昭示四方。”林江说道。
“就依前辈。”昭仁应到。此时众人也已到达宝殿前广场,再行大礼。
大礼一直持续到下午,临近黄昏才宣布今日礼成,明日再续。各领主纷纷散去回到寮房休息,一个时辰后还要重回宝殿行修习善法。
常蝉子跟随子业回到后殿右侧的寮房,进入房内还未歇息,李子业便向跟在身后的常蝉子问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主动放弃主地?”
“在下正有此意。”
“实话说吧,我放弃了与昭仁的争斗。现在一心相辅佐昭仁成一番大业。”
“领主万万不可,昭仁早已视领主为心腹大患,此时放弃恐难换回信任。”
“信不信是昭仁的事,我若交出主地,交出领主之位,就在此为宗主执鞭牵马还不成?”
“如若全身而退,离开圣教最为妥当,留在此即便这昭仁心胸再宽广也会对您时刻提防。与其被怀疑不如按部就班拼出一条活路。”
“住口,我念你跟随我多年,才不想责罚你。以后这种忤逆之话就不要说了。”李子业主意已定,向常蝉子说道。
常蝉子从未见过李子业如此发怒,往日的不拘不禁收敛了许多,只好也改了主意向李子业说道:
“领主息怒,小人谨记,既然领主一心辅佐宗主,蝉子誓死跟随领主。”
“你也不必跟随我,人各有志,如若找到能施展蝉子兄经天纬地才华之地,可任由你去。”
“领主谬赞,我之才华全靠领主提携赏识,领主对蝉子有知遇之恩,恩未报岂言离开。”
“好,你我全心辅佐昭仁,如能成大业也能青史留名,岂不快哉?”子业摊开双手畅想着未来。
“您所言极是。”蝉子答道。这主仆二人,撤掉隔阂同归一心,相谈甚欢也忘了休息。
而昭仁这边也为休息,正在与林江等其他拥护的领主议事。
林江不解今日子业的反常表现,认为其中必有蹊跷,向昭仁建议:“宗主,今日李子业主动放弃主地,却要留在您身边辅佐,老朽恐其有诈,不如封他一块主地,拒绝其留在白莲寺的请求。”
“这李子业倒是厚道一些,其身边的常蝉子却阴险狡诈,来路不明,宗主小心为妙。”祝劼说道。
“这常蝉子据他自己说是闯王旧部,但与我手下闯王旧部竟互不认识,恐其撒谎。”宋安也说道。
“即是如此李子业难道不知?为何还留在身边?”林江疑惑道。
“本是一丘之貉。”祝劼说道。
“诸位领主,李子业与我有近十年的师徒之情,在被禅让领主之前,我从未想到师父会有加害于我之心。今日师父之提议不管是真心与否都不能拒绝,倘若真有不轨图谋也应正面应对,而不可以猜忌嫌弃。倘若师父真心辅佐,岂不寒了心。”昭仁说道。
“宗主宅心仁厚,我宋某人五体投地。”宋安说道。
“宗主英明。”林江等领主也齐声奉承到。
“各位领主,过誉了。”昭仁急忙阻止到,但其得意的神态许久也未能消散。
戌时已到,昭仁及各领主重回宝殿前台修习善法,诵《大明王经》。外围众信徒围拱而坐齐诵经文。
正当众信徒诵经时,一守门杂役来到正在跪拜的方山前小声说道:“门外有一人说要亲自见昭仁宗主,但拒绝查验身份。”
方山应道:“人在哪?”
“被我挡在门外。”
“你先去稳住他,我即刻便到。”
守门杂役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方山念完一段,紧随守门杂役而去。
白莲寺门外确有一人,神情自若左手牵马执鞭右手攥着一个大布袋,年龄要长于方山。
方山迎上去,问道:“敢问兄台是?”
“我只见昭仁公主,其他一概不回答。”
“此地没有公主,但又一昭仁宗主,不知您所指是不是我家宗主?”
“我管你宗主不宗主,我只认识昭仁公主。”
“也罢,应是同一人。请问来此何事?”
“我已言明,只认昭仁公主。”
“在下是宗主身边服侍,宗主正在修习善法,多有不便。兄台如信任可与我先说说何事求见?”
“那鄙人就在此等候,等到昭仁公主有空闲。”
“兄台,可先将马匹栓到马棚中,喂些草料。您移步寺内稍稍等候,我去禀告宗主。”
“也罢,你不能只管这宝马,我也饿了。”
“兄台,先跟随我到寺内,吃些饭菜,兴许这善法就结束了。”方山让守门杂役把马牵到马棚,自己引了这位兄台去了配殿让其等候,又去了火房让方全准备了一些饭菜。
这位不愿透漏来路之人正是从东南沿海而来,姓东方名为暮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