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道,常蝉子与敖腾、汪骁定下明日调虎离山之计。有兵卒来报:“林江代宗主前来犒赏三军。”
三位急忙起身出城迎接,还未走出内城,却见林江已经到了内城城门处。
“恭迎前辈。”三位齐声道。
林江还看着内城零星点点的火光,心中挂念城内百姓疾苦,未看到蝉子他们三人,经三位一呼这才注意到,赶紧翻身下马回礼说道:“三位劳苦功高,请受我代宗主一拜。”
四位寒暄了几句,便进入到县府府衙内,待坐定,林江问道:“方才来的路上,在城东不远处,见兵卒正在填埋尸首,尸首堆积如山,这一仗死了那么多人?”
“回前辈,尸体多为清军的。”敖腾回答。
“听探报是俘虏了,难道将军们杀了战俘?”林江继续追问道。
“林老,杀俘虏我定的,如不杀战俘,等他们回到虎啸营便是助了敌方。”
“将在外,本不应干涉,但如此大规模残杀俘虏,有违我圣教普度众生之初衷呀,着实不妥当。”林江说道。
“蝉子谨记。深夜来访,前辈可有要紧事。”
“嗨,老糊涂了,我受宗主委托代宗主犒赏将士们。三位听令,常蝉子享参军职,敖腾升忠勇大将军领二万兵马,汪骁升先锋将军,其他将士各升一级。”
“宗主明睿,圣教昌隆!”常蝉子第一个谢道。
“宗主明睿,圣教昌隆!”敖腾与汪骁却慢了半拍。
“老朽也无其他事,不过还是要嘱咐,我白莲圣教乃仁义之师,弘扬我教,远比杀戮重要。我去城外徒儿李龙飞处,三位好好休息。”
“诺,谨记前辈教诲,您慢行。”常蝉子说道,并同二位将军送林江从东面出了内城,林江与随从骑马而去,三位才慢慢往回返。
时农历七月二十二,子时一轮弯月正挂在当空。蝉子走在前面望向月亮,回头问道:
“二位将军,可曾想到月亮上看看。”
“军师莫非有法子?”汪骁笑道。
“肯定有法子,要不然不会问你俩。”蝉子说道。
“莫非军师是从广寒宫而来?”汪骁继续笑着问道。
“那有什么广寒宫,倒是我在那养了几只兔子。”
“军师,莫要再说笑了,我在想明日若是挑衅虎啸营,这北部的灶火营偷袭该如何防御?”
“有我在,不用担心。你且与汪骁安心的去就是。”常蝉子说道。
“军师,讲讲如何到月亮上?”汪骁还在笑着追问,他想让常蝉子继续编一些杂七杂八的故事,毕竟蝉子也是经常如此。
“嗨,你还不信是吧?哪天造个大梯子你自个爬上去。”
“军师真乃神人也!”
“恩,说我是神人也不为过。”
说笑间三位,县衙就在眼前,“二位,先回去歇息,明日说不定是一场恶战,我到城墙走走。”蝉子说道。
二位谢过,回了衙府,常蝉子独自一人登上内城城墙,四处望去,当空的弯月与正在东天地平线升起的参宿三星,让这漆黑的夜空添了些生机,人是不是也该如此,即便是阴暗的一面也应有繁星照耀,他念着今日的屠杀。
七月二十三日,盂县正南三十里,虎啸营外,一壮年,着铠甲战袍,胯下纯白战马,手持丈二钩戟,腰搭百斤强弓,向营内喊道:
“营里的人听好了,我是白莲教先锋将汪骁,今日特来送丁寅首级。”
营内将军帐,苏合泰稳坐将军台,其他几位副将也稳稳站立等待副都统发令,唯独这庄续来回渡着步子。
“将军我暗哨在十里开外便传回消息,为何不派兵截杀。这贼人,身后不过区区二百骑兵而已。”庄续憋不住了,向苏合泰问道。
“报,副都统大人,贼人正在营外叫嚣,并说,来送丁寅将军的首级。”一兵卒来报。
听完众将皆惊,把目光转向副都统,尤其是庄续,眼神惊愕中带着责备。
苏合泰如同受了奇耻大辱,从将位上猛然立起:“传我令,令弓箭手射死这贼人。”
“诺。”兵卒领了命令退去。
“大人,末将请命出战,生擒了那贼人。”庄续跪地求到。
“不允。”
“大人,有何惧怕?”
“怕你等莽撞,误我朝廷大计!”苏合泰说道。
“要如何,才不算莽撞?”
“这贼人,前来叫阵,无非是想探探阵,激怒我等,他好从中渔利。我所怕邪教有埋伏。”
“我且去应阵,绝不离开营地二里地。”
庄续与苏合泰正在讨价还价,又有兵卒来报:
“报副都统,营外贼人,使得一副强弓,八百米开外竟射杀我部弓弩手六人。我等箭弩射程不过百米,弓弩副将请求掩蔽。”
“这贼人可报了姓名?”苏合泰问道。
“名为汪骁。”
“禀副都统,汪骁乃一小将,但其钩戟强弓均为上等。”一副将说道。
“副都统不能再等了,不灭了这贼人的嚣张气焰,我大清将士颜面何在,况且丁将军首级还在他手上。”庄续再求到。
“传我令,庄续带四百骑兵出门迎战,但不得离开虎啸营二里。”
“谢副都统成全。我定取了那贼人首级,为丁将军祭祀。”说完庄续出了将军帐,翻身上马接过流星锤,拍马迎战。
再看营外,汪骁边战边骂:“尔等皆为小人,我辛苦半日前来送丁将军首级,却以弓弩相待,哪有此等礼数。”
“黄毛小儿,虎啸营副将庄续来取你小命。”庄续求战急切,四百骑兵还未尽数全出,便冲了上去。
汪骁此时正跨马立在离营门八百米开外搭弓射箭,却见一猛将拍马而来,手持流星锤霍霍生风。汪骁收了弓弩,抡起钩戟,拍马迎战。
马蹄腾空,黄沙飞溅,二位将军厮杀开来,就见钩戟到处,疾风骤起,如无影之刀,划破空气,直入深髓。
“青年英武才俊,我大清得此幸甚。”苏合泰也来到阵前观战,见汪骁好身手,不禁心中赞叹。
再看那流星锤如游龙入海,猛虎归山,抛拽轮钩,削铁碎石,魂消魄散。
二位大战数十回合未见胜负,但汪骁却露疲惫之态,庄续见此大喝一声,购回流星锤,汪骁仰身躲闪,差点掉落马下,再起身时,又见锤来,不敢恋战,催马而逃,庄续见此心中大喜,拍马追赶。却听到营中有副将呼喊:“副都统有令,将军速速返回,不得深追。”
庄续眼见得汪骁体力不支,哪能放过机会,未对营内呼喊回应催马追赶,汪骁为阻止追赶搭弓射箭,却偏离出数米,庄续见此更为坚信这黄毛小将定是体力丧尽,身后四百骑兵,本不该听从违抗军令的庄续,但苏合泰改了主意,为保庄续性命紧随庄续而来。
汪骁与骑兵汇合,见庄续身后四百骑兵,未做抵抗,自己殿后令骑兵前阵变后阵,催马继续奔逃。
“黄毛小儿,速速束手就擒,我饶你不死。”庄续紧随其后,边追便骂。
汪骁又射一箭,偏差的离谱。眼见着庄续就要追上,汪骁轮其钩戟阻挡,却是慢了许多。
庄续轻易躲闪,虽误了点功夫,却更坚定了汪骁不耐战的结论,如此时不追杀,更待何时。
不知不觉,庄续已经追出了十余里,骑兵中有将士喊道:“将军,前方我营哨兵皆无音信,恐遭埋伏,切莫再追!”
“黄毛小儿已无了力气,如能追上定能生擒。”庄续回答。
骑兵即已受命不好再阻拦,只好跟随庄续继续追寻。
前方汪骁实则并无体力之忧只是依照军师计策行事,可按计敖腾应当在此埋伏才对,可为何不见踪影,正疑惑时,却见腰间还别着用包袱包裹着的丁寅首级。
“还你丁将军首级。”汪骁解下顺势抛给了紧随其后的庄续。
庄续生怕有诈,竟未接,而是躲闪开来,继续追赶。
这已出了事先商定的埋伏点,敖腾呢?汪骁放弃了等待埋伏的援兵,干脆自己动手除了这狂追的庄续。
想毕,汪骁勒住战马,向骑兵命令道:
“听我令,前阵骑兵速速迂回与敌军决一死战。”
汪骁所领骑兵训练有素,前阵骑兵勒马回身,向庄续袭来。
庄续见邪教骑兵停止逃跑,喜出望外,心想你我兵力悬殊,此役定生擒了你这黄毛小子。可他未曾想到,汪骁的钩戟之术以及逃跑时的射箭皆为虚假故意为之,要不然这刁钻的庄续怎会追出十五里。
汪骁停下,搭好强弓,瞄准庄续,待拉圆了,松开弓弦,一道闪电直取庄续喉咙,未等庄续哀嚎,便从疾驰的马上跌落。
清军骑兵见副将中箭,顿时乱了阵脚,被迂回而来的白莲教骑兵冲散开来。
虽说清军兵力优于白莲教,但将帅已亡,战力如溃堤一泻千里。虽有勇猛善战者,但抵不过白莲教骑兵的兴奋,最终伤亡过半,剩下的清军骑兵只能逃了回去。
汪骁追了出去,又伤或亡了仨清军骑兵才收手,此役对白莲教来说又是一次大捷,骑兵伤亡未过三十,而敌方不下二百,缴获战马上百。欣喜之余汪骁还有一事不解,这敖腾为何没来埋伏?
正当汪骁他们救济自家伤员时,一留在城内副将来报:“将军,军师让我来接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