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南海棠这般模样,两人也轻笑起来,不禁更觉有趣。
南海棠则是不以为意,不然她也不会总是这般,然后被二姐罚练剑法,时常被迫闭关。
等到南海棠再度将视线移到苏蓁蓁脸上,觉得这位苏家小姑娘生的也极是清秀,很讨人怜爱。
“对了,你就对你家姐夫没什么想法?”
南海棠突然说道,眼眸中透着些戏意,似乎是想拉个抢姐夫同盟。
苏蓁蓁怔了怔,才不禁觉得无语。
她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
“我家姐姐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也是小姑娘哩,等她老了,我不也就老了,哪里还能讨人喜欢。”
这回答便是态度,也无懈可击。
虽然与苏蓁蓁心中得到的答案有些出入,但结果却没有什么区别。
在苏蓁蓁看来,她就算是喜欢上姐姐,也不太可能喜欢王小凡。不仅仅是因为姐姐苏桃桃的原因,而是一种感觉。
在她眼中王小凡就像是父兄,可敬可佩,但若是男女之情,单是想想便觉得古怪,让人说不出的无趣。
南海棠看到苏蓁蓁眼底的情绪,不禁觉得更是无趣,于是又转头看向药命儿。
药命儿微微慌乱,连连摆手。
“我、我又没有姐夫,我只有嫂子。”
药命儿是药心谷嫡女,除了一个兄长,便再无别的兄弟姐妹。
听到此言,南海棠微微皱眉,思衬片刻又在舒展开来,宛若小恶魔般诱劝道。
“嫂子也不是不行,你难道就不相信你哥哥的眼光吗?”
“可我兄长眼光奇差,为人看病总是会出问题。好在我家嫂子是祖父为兄长订下的,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贤惠可爱……”
听到此言,南海棠摸了摸下巴,就像是很常见的赶海大叔,像是在思衬陷阱该放在哪里。
“这就对了嘛,你家里有这么好的嫂子,而你兄长总是外出历练,云游出医,让她一个人寂寞,独守闺房,这何其不是一种残忍,若是放在你身上,你能忍心吗?”
南海棠的奶声奶气的音调颇有些慷慨激昂的蕴意,她双手握住了药命儿的手掌,像是给予对方无穷的勇气。
“这样自、自然是兄长过分了些。”药命儿声音忐忑。
“是啊,这种时候你这个做妹妹的不应该做些什么吗?就像是你刚才说过的,女孩子之间不也……”
在南海棠的‘循循善诱’下,药命儿感觉有些心慌。
并非是出了什么问题与纰漏,只是在南海棠的各种询问下,她竟是真的觉得自家嫂子很可爱,让人心疼……
念及此,药命儿额头沁出冷汗。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难不成自己也?
“命儿,清醒些。”
一旁的苏蓁蓁看不下去,轻轻拍了拍药命儿的后背,让药命儿重新清醒。总感觉刚才南海棠用了什么术法,在诱导药命儿往什么奇怪的方向想去。
难不成是南岭学来的妖魅心术?
可用在这种地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看来这位南家三姑娘不仅仅是个逻辑鬼才,观念也危险的要命。
得到苏蓁蓁提醒,药命儿才回过神来,眼眸中看向南海棠也有些埋怨。
随意聊聊天罢了,至于连摄心术都用上了吗?
药命儿不禁觉得有些药丸,连这位只在南岭养了几年的南三姑娘都如此,回头见了那位青帝陛下,她不得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念及此,药命儿脸颊更有些发烫,好不容易才驱散了念想。
……
……
东土以西,有太岁湖,湖海百里,青松成森。
这处山脉不显的地域之上,河流支域极多,透着许多水乡的宁静与安稳,岁产也颇为丰饶。
临近冬去春来,河流也渐渐湍急,两岸又绿。
唯一让人有些遗憾的是,便是这处鱼米之乡,生活其间的人们却总是愁眉难过,衣着也有些简朴,乃至破旧。
就像很多域土,这里是修炼宗门‘太岁居’的领地,生活在其间的人们,总会受到很重的苛税,用来供给太岁居的修者们以足够的钱财,去换取修炼资源。
对此,这里的人们没有办法反抗,也从来便不会有人反抗。
不仅仅是因为凡人与修者之间的无法逾越的鸿沟,更重要的是,天下间大都如此,便是反抗了,逃走了,又能去哪里?
除了中州,天下间的领土势力大都附庸于各个修炼宗派,生活在其间的领民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在哪里也不会有太大区别。
或许唯一的不同是,越了不起且越为强大的宗门,对于凡人们的吃相会更好看一些。
例如那北疆的三大宗,东土的十二重楼,亦或者西域的红尘崖……
这些巨擘宗门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自己的领民,会给予很好的待遇与象征性的征赋,但这也仅仅是因为,他们手下除了作为凡人的领民,还有更多他地附属的小宗势力……
这般,那些小宗势力所上供给那些巨擘宗门的修炼资源,又是从哪里出的呢?
天下间的粮食从来就不够吃,修炼资源亦是如此。
有人吃,便总得有人饿。
有人吃得太多,便总得有人饿死。
即便是诸如北疆天门,东土的太白宗这般一域霸主,也从来便无法避免这种问题。
所以东土的‘剑人阁’从来就没有门徒,除了两三侍女,便只有生活其间的男女主人,也从来不肯要任何一处宗门势力的供奉。
遗憾的是,这处的宗门势力,既不是那仙君白帝的‘剑人阁’,也并非那些能够收取附庸势力供奉,从而有足够资源善待己地领民的巨擘大宗。
这里的‘太岁居’只是一处很平常的小宗,是东土疆域,乃至整个浮生大陆在平常不过的小小宗门。
所以太岁居不仅需要大量的修炼资源,供给己宗修炼,还需要很多额外的资源,供奉给他们附庸的十二重楼。
每年所需的修炼资源,对于太岁居而言,终究也是极为庞大的数字。
这笔亏空,不从此间的领民,那些宛若牛羊的凡人身上压榨,自然便得不到足够的补充。
至于凡人的死活,对于修者而言,本就不是需要特意在意的事情。
更何况仅仅只是压榨剩余价值,让一个能够活到六十岁的凡人,奉献出他们一二十年的生命,若非即刻杀死,又有谁会轻易察觉。
好在的是,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至少对于太岁湖的凡人们来说是大事。
太岁居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