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谋杀我。
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人要杀我,难道我真的是天选之人,所以不能让我成为这次试验的供体?
被谋杀的感觉一言难尽。
我非常没出息地缩在房间里抖了两天,如果这也能叫天选之人的话,我真要给自己几个耳光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导致潘奢直接在我的房间周围布控了十几个保镖,其实说句实在话,只要和我解约把我赶回高架底层,我觉得应该没有人再会来找我的麻烦。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已经参与到了他们计划的关键部分,和我解约的结果是我依然会被莫名其妙的解决掉。
我填报申请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潘奢本人这两天也总是到我房间里面来,向我保证一切安好。
可我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然后我更加没出息地拉着他不让他走。
那个时候我根本想不了这么多,我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本能地想要抓住一个能保护我的人,而我手边只有潘奢。
我不管他是不是永渡公司的老总,或者什么有头有脸了不得的大人物,我是他的试验供体,他应该对我负责。他必须保护我的安全,就算是为了他自己的项目进程也必须如此。
他有多少个供体,管他呢?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倒霉到被谋杀的,但是换言之站在潘奢的立场上想想,假如不是有人要对你的项目动手脚,至于深入你这个严防死守的试验基地里面来杀我?
我在来到这里之前百分之百只是个流窜平民!
除了恐惧就是愤怒,凭什么我要经历这件事。合同中从来没有提到过我会有除了项目以外的人身危机,这样一个公司内部出现谋杀犯,实话说,我要是真的活着走出这儿,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让人们看看这样一个大公司大品牌竟然出现这样严重的安防疏漏!
前两天我一直在抓着潘奢的胳膊疯狂骂人,一边哆嗦一边骂得昏天黑地,脏到我根本不想去回想我都说了些什么。
现在我开始清醒地回想这些事情,觉得自己弱爆了,窝囊得可笑,但是这就是我的本能,求生欲。
我是人类,我的本能不可抗拒。
“很高兴你现在平静下来了。”
潘奢递给我一杯热茶,我安然享用。
现在我觉得他什么都欠我的,我对他不会再客气。
但是他也没有刻意讨好我的样子,单单就递茶而言,我要是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让他过来陪我促膝长谈,那么他可能也会顺手递给我一杯茶。
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干脆质问他:“你们是不准备把凶手的身份和动机告诉我了吗?”
“会告诉你的。”
“你的意思是现在还没有抓到人?”
“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但是受害人没有知情权?”
“这件事的处理已经有了结果,而且会是你满意的结果,至于还不能和你说起,是因为目前我们不希望再让任何事情干扰到你。”
“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受到的干扰才最大。”
“那么当你精神测试的结果出来之后我们再谈这个问题如何?据我所知接下来需要的时间不算太久。”
好吧。
我已经说了我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这就意味着我多半不会通过精神测试,那么我得到答案的概率也就微乎其微。
但是就算我闹得再厉害,我都是弱势的一方,顶多就是提前结束在这里的生活,被放回去或者在放回去之后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在这里面一点都捞不到好。
“至少和我说说为什么会盯上我。”
“你已经猜到了。”
我猜到的东西太多了,究竟是哪一条?
“潘先生,”我用最开始用过的敬称和他说话,“如果我退出或者没有通过精神测验,我会不会还有生命危险?”
“这件事我们可以向你保证。”
保证什么?你倒是说明白。
没有,他什么都保证不了,就算他口头保证,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我必须通过精神测验,不然我可能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其实要杀我的本来就是他,我其实第三次测试并没有通过,所以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干脆在这里制造我的死亡,然后把我们的合同一笔勾销。
但是他们失手了,或者可能被别的什么事情中断了,不得不又把我救活。
我可能还抱有一丝希望,我得试试。
“我可以信任你吗?”我问他。
“任何时候都可以。”
我确认了,我已经不能相信自己。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说服自己去相信别人,而且我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断,甚至我不相信我判断出来之后有什么用。
就算是现在到了这种程度,我还是得尽可能打起精神来继续往下走。
“我……我还有希望通过精神测试吗?”
“我相信你能。”
“我想提一个要求。”
“说吧。”
“我想联系一下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