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家不就知道了吗？”关文推了他一把。

袁明林这才启动摩托车，一到家，关文就蹑手蹑脚的进了屋。

先一步坐在了袁明林的床上，软绵绵的棉袄就在她屁股下：

“先说事儿办成了没？”

袁明林那间单薄的迷彩服汗衫束在身上，露出他轮廓明显的肌腱上。

短发上头的盐粒子雪花亮晶晶的。

他一边拍打头发一边看着关文。

这艳丽红的棉袄竟然被她穿出个腰身出来。

映衬的那张脸都俊俏了不少，白里透红的，没看出来，他媳妇儿虽然长得瘦小，可真是个美人胚子：

“通知到位了，明天一早路过集市的时候，洪大爷会置办点儿礼什么的，到时候我们也带点果子过去。”

说着人已经凑到关文面前了，狭长的鹰目上下打量女人：

“礼物呢？”

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火热。

关文低垂眼帘咬着嘴唇，心脏跳的厉害，挪了挪了身子，努努嘴：

“呐！”心想着，前世今生这都是她头一次送男人礼物呢。

不知道他会不会夸赞一下自己的针线活好。

袁明林眉头突然竖起来，拿过厚墩墩的棉袄拎起来看了看。

“我不冷。”

“……”关文脑袋嗡的一声，一甩脖子直勾勾的看着袁明林。

方才所有的羞涩全不见了：“不冷啊，拿来把你，我给火箭多改一条大棉裤！”哼……

“诶！”袁明林手一空，那边女人已经卷在一起塞进了蛇皮袋里：

“别啊……”

上去夺！关文躲。

袁明林脑门上挂满了黑线，完了，又生气了。

“小文，你生气了？”试探？

“我好开心。”关文心里有一万个草拟吗奔腾而过，没见过这样的木疙瘩。

“小文，我真的不冷，我们整日训练，根本穿不着这样的棉袄，我是想说，你留着自己穿，火箭穿也行……”

围着打转转。

“睡觉！”关文把蛇皮口袋塞进床底下，顺手拉了灯绳。

往床上一趟！

袁明林双手叉腰的站在黑暗里，左看看，小姨子搂着火箭睡得香，这边媳妇儿裹着棉被背对着他。

“小文？其实我挺冷的，我们训练的时候出汗，出了汗就冷了！”

凑到床边试着把她往里推推，自己好能挤上去。

“你不冷！”

“我冷，真的小文，你摸摸我的手，都冻麻了。”袁明林把手面贴在女人的面颊上。

“起开！”啪的一声，打开他的咸猪手。

“……”袁明林抱着膀子瞧着二郎腿坐在床沿。

外头展开了鱼肚白，清晨的朝霞还未破云而出，却已经映照着雪花银光璀璨。

关文起身的时候，袁明林还在床边坐着。

关文一咕噜蹦起来：“真服了你了，坐着也能睡着。”

可不，袁明林抱着膀子保持着跷二郎腿的姿势身子摇摇晃晃的就是不倒。

关文没时间管他，套上棉袄一边梳头发一边照顾火箭。

今儿是特别的一天，得给火箭换上新的棉袄棉裤。

“二妮，你快去倒热水洗脸，咱们早去早到家。”关文指挥者。

袁明林已经两天晚上没好好睡觉了，眼睛里有些红血丝。

重重打了个哈欠看着姐妹俩忙着的背影，眼睛一贼从床底下掏出了蛇皮袋。

外头，关文已经把备好的保温桶装了些米粥备着，现如今她的奶水只够火箭一天吃两次的。

林子外头传来发动机轰鸣之声，在刚破云的那一缕朝霞照耀下，一辆军用吉普车停了下来。

从里头跳下来的人很面熟。

到了跟前才喊了一声：“嫂子，我们头儿呢？”

“张凯啊！”关文也才认出来，毕竟上回见他穿着“标配”，今儿穿了个件大衣便装，锃亮的皮棉鞋。

看上去勐地就不像是个手下，倒是像个有钱的小老板。

“屋里呢！”

关文正要转身催促，从这到关山不知道晚饭前能到不：

“袁……”

“咳咳！”

袁明林已经出来了，就站在木门。

关文眼珠子一怔，一米九的大高个，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立领大棉袄。

领口的扣子还扣错了门，他那么双手往袖管里一插。

下头一条迷彩裤扎脚裤子，脚上套着鞋底煞白的新棉鞋。

瞬间变成了个傻大个，关文所有的气都没了，甚至差点笑出声来。

要是往柴火垛上靠着晒太阳，整个儿就是一拼凑的长条大麻袋。

“哈哈哈！头儿……哈哈哈！”

关文还没笑呢，回头顺着笑看去，张凯笑的拍大腿。

袁明林脸色一沉：“安排好了？”

张凯勐地收起高亢的情绪，收敛了面部肌肉，敬了个军礼：

“都准备好了！”

袁明林瞥了一眼张凯，警告他似的——老子瞧你就是你想死的快。

关文顿时笑意全无，擦擦手上前垫着脚把男人脖子上的扣子纠正过来：

“只要不冷就行，我到是没觉得哪儿好笑的。”

“就是！”袁明林挑眉。伸长了脖子让女人给整理衣扣，要说这扣子，他故意扣错的。

经过这两次的教训，他知道女人生气都因为啥了。

那边张凯就像是憋炸了肺一样，扶着车门咳嗽了两声，在转过脸时，嘴角的肌肉还在抽抽。

“走着！，媳妇儿上车！”袁明林一挥手。

关文招呼二妮抱着火箭上了车。

一上去二妮就有些拘谨，笑声凑到关文耳朵边：“阿姐，姐夫是不是很有钱吗？这车是他的吗？我们开车回家啊。”

“嗯，不冷就行，别管那么多。”关文没多解释。

因为说了二妮也不懂。

袁明林完全是怕她和孩子路上颠簸吃苦，有时候他不说，关文却能感觉到。

车身调头，缓缓到了县城。

没想到洪家爷俩肩膀头上还湿漉漉的，一看就知道早就在这等了。

张凯已经下车去帮着装东西。

见车开门了，洪大爷把脑袋伸进来笑哈哈的询问：

“俺啥都买好了，二妮呀，还需要啥不？只要你说，叔就给办。”

二妮脸一红，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关文：“阿姐！”

她不知道怎么回这话。

“洪大爷，上车吧，你买的这些够了！”关文往后备箱看了看，沉甸甸的。

看样子洪家是很器重这门婚事了。

顿时，关文竟有些内疚感，她的娘家不光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