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那个人刚才看了你好久才走!”
二妮坐在关文身边小声的说道。
关文疼惜的目光从火箭脸上抽离出来,顺着二妮看的地方看去。
可不,王国栋的背影刚消失。
“他是咱们村长的儿子,平时人很热心肠的。”关文草草了事。
二妮根本不懂这种感情,对于关文来说,她还是个孩子。
“阿姐,我觉得这里比我们家好,离医院又近。”
“是啊!”
“阿姐,怎么洪大哥那边也没有信儿了?”
“哦!”
关文一路上都不想说话,跟没听见似的。
她现在只要一听说家人有个发烧感冒的,就慌张,总会与张振业,色元素等联想到一起。
毕竟火箭昨天差点就死了,袁明林的胳膊差点就没了,这一切在暗处加一起,已经不足以让关文安安心心挣钱养家那么简单了。
“是啊,二妮的终身大事要紧,等我休班我带你去果园玩。”
关文勐地清醒过来看向二妮。
她拖着腮帮子看着自己,如星辰一般的眸子干净的像是夜色里河水上的涟漪。
“姐这就带你去!”
“不啊姐,火箭还生病呢,我只是……打听一下!”
二妮说着低着头来。
“你能幸福,阿姐就放心了!”是她想方设法把她带来的,她的初衷本就是让她幸福。
在加上关文觉得自己惹上了大麻烦,弄不好就是命。
“嗯!阿姐,我也不想吃你的,我们能吃饱饭就不容易了,如果二妮能嫁给洪大哥,我想以后也能孝顺姐姐了。”
关文听得这话心里头发酸。
她想起了她在的这连天,米面油没少多少,做的饭刚好紧紧巴巴的够关文吃的。
在娘家,这些可是没有的,所以对二妮来说每一粒粮食都那么可贵。
关文温尔一笑的嘴角有些僵硬:“你只要自己活得幸福,不用孝敬我!”
关文垂暮看了一眼面色发白的火箭。
心都揪住了,那小嘴发白与脸一个色,她真无发想想这个两世盼来的孩子,会不会死。
袁明林要是知道她连孩子都没照顾好,会看不起她这个女人吧。
她明镜有一肚子的才华,却混的如今口袋里只有五毛三分钱?
…………
回家的山路上,关文脚尖垫着脚踏板,后座是二妮抱着火箭。
“阿姐,我觉得这里的山好像有味道一样!”
“嗯,一股清甜的香味。”
“对对对,阿姐,你也闻到了?”
关文单手扶着车把扫去额头汗,这是好心情的味道,看来二妮已经对未来有了期望。
拐进家门口的树林里时,关文吓得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洪大爷?”
“哎幼,来家看看呢,你咋才回来?”
洪大爷有扛了一口袋苹果站在屋门口,脸上笑容可掬,搓着手看望车后座:
“二妮啊,你咋不去咱果园?”
关文赶紧招呼二妮:“来客人了,你快去开门!”
“诶阿姐!”
二妮抱着孩子去开门,路过洪大爷的时候她勐地低下头,快速打开门。
关文揣上自行车腿儿,笑着问道:
“洪大爷,您来了还带啥东西啊,洪大哥呢?来了没?”
洪大爷嘿嘿一乐,把关文笑傻了——你笑啥?这一趟来不还是因为儿子的婚事?
“事情是这么着的,我跟海子啊中午吃罢饭就来了,听说你们去县里了,这不,海子去医院找人去了,我说我这老东西就在这蹲点儿吧,”
原来是这样,可关文回来的时候在路上也没迎上洪志海不是。
“那行,大爷屋里坐坐,那边没看到人就回来了!”
关文引着洪大爷进了屋里。
刚进屋,洪大爷就呀了一声:“你这屋不小呀。”
“是啊,看上去大,三间呢,二妮给大爷倒杯茶去!”关文特意招呼上。
洪大爷看着二妮勤快的身影,眼底有光。
关文也没闲着,推开门往外看去,中午吃过饭就来了呀,咋那么巧就分叉路了?
难不成,洪志海在医院呢?
关文猜的没错,路上就走岔了。
此刻洪志海已经在县医院了。
他一缺一块的问了好几个护士有没有襁褓小孩来治病,但是入秋之后的病人好像一下子就变多了。
走廊里四处都是人,光妇女抱着孩子来治病的就十几个。
洪志海想着要想娶那么个好姑娘不得尽心一些,毕竟他是瘸子,很多好姑娘就因为一天不见的时间就被说媒的给捯饬走了。
一慌乱,洪志海正准备离开医院。
“海哥?”
洪志海起初没听见:“洪志海!”这是个老太太的声音。
洪志海这次肯定没听差,回头一看,是林哥的母亲,正搀扶着他妹妹从走廊里走来。
洪志海目光下移,落在她的手上。
那血色浸润了纱布的样子,让洪志海想走呢,良知没让他走:
“大娘,晓燕的手好些了没有?”
张翠兰叹了一口气还没说出话来,袁晓燕双眼含泪:
“海哥,我现在和你一样了,你腿残废,我手残废了,我们来是不是正好一对?”
啊?
洪志海蒙了,这……这怎么扯上关系了,这两日不见的女人看上去苦肉如柴不说,咋脑子还有病了?
“这……”
“海哥……我知道你看上我嫂子的妹妹了,可她毕竟是山里来的,大字不识几个,我好歹是初中生,即便我残废我还是可以生孩子,可以帮你放羊的。”
袁晓燕被切了手,右手就像是个被纱布包裹住的小拳拳。
说话声音有气无力,嘴角白的起皮。
洪志浩眉心拧成一串麻花,十分不解似的上下打量她。
“晓燕……你不能这么说,娘没有钱给你……”
张翠兰想说话,被袁晓燕呵斥了一嗓子:
“娘,谁是你亲闺女?关文她做什么不是往内扒拉?她护着她妹妹就算了,你怎么还看不清楚她是个啥样的人?”
张翠兰本能的闪开两步:“晓燕你以前不听话我都顺着你,我不怪你,可你……”
“我怎么了我?海哥,娘,你们都听着!”袁晓燕童孔里炸出犀利来,嘴角明明是上扬的,却藏着无比残忍:
“娘!你知道我的手是咋变成这样的吗?是她,是她关文,拿我二哥的手表在我面前炫耀,结果炸了,娘,那是我二哥的手表,从小我二哥就疼我,只要我要他都会给的,就是关文,她知道我二哥会什么都给我,所以,在手表里撞了炸弹……一下把我的手……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