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张彩?
她怀里抱着什么?
关文当即头毛都竖起来了。
“你把你爹保险箱给抱出来了?”关文一想起张振业报警的事情就后怕。
她还没下手弄他呢,这万一公家人来了,她说得清?
傻子自然是傻子啊,她只要一摇头,哈喇子甩出去半米远,公家人就不追究了。
“张彩,你……偷东西,警察会抓我们的!”
关文觉得危机感四伏,抱着保险箱就往远处跑,她可不想连累二妮和火箭。
“你别走啊,你说给我吃的的,这里面都是钱。”
张彩拽着关文的胳膊打着吊坠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不松手。
关文压低声音气的垂头顿挫。
“张彩,你特么以前那么会耍心眼,咋傻得冒泡泡了都?你不知道被抓了要进去蹲大牢啊!”
汪汪汪!狗叫声传来。
应了那句俗话,这年代治安基本靠狗,刚才关文从张家寨回来的时候就有狗叫声。
公家人的耳朵根子可不是吃素的。
“你还不撒手?你想害死我!”关文差点踹下去那一脚,看看张彩傻得他爹都不认识了,还是他爹给打傻得,心里头又有点心软:
“你快跟我进屋!”
关文怕费力,帮着她抱着不松手的保险箱往屋里走。
张彩浑身是雨后新泥,跟着关文钻进了屋里。
关文一下子拉灭了灯火,那边脚步声错综复杂的开始在村子里四散。
关文下意识的把手往下按:“张彩,我一早要知道你这么傻,我早给你个痛快了,你不要害我行不?”
关文手心里卡的是张彩的脖子,钳制着她不要乱动弹。
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了。
等了许久,狗吠声终于传到了村东头去,关文这才松开手。
“你不要到处乱窜吵醒了别人就麻烦了!”
关文缓缓起身,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除了树林子里落下来的树叶,没有其他声响。
卡察!
关文条件反射寻着声音回头看去,黑暗中透过窗户里洒下来的微弱夜色,发现张彩打开了那个箱子。
啪嗒!
盖子一掀开,里头有蓝色的光亮反照出来。
“这是什么?”
张彩掏出来捏在手里看。
关文一把捏了过来,我靠,这是蓝水晶……张振业啊张振业,你果真是藏了不少这个年代望尘莫及的东西,一瞬间,关文想起了色元素。
张振业竟然连蓝水晶都弄得到,那色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关文把那水晶石往张彩怀里一丢,找了一根蜡烛点上了。
用布帘子这么一遮着,外头很难发现。
张彩这回忙的不可开交,正蹲在地上手脚熟练的掏出来一层层的东西。
里面还有一沓子现金。
关文也不知道有多少,上边还有银行的分条捆绑。
接着便是一摞摞的纸张,最底下的,还有手写的。
关文一眼看出这是合同书。
她拿过来细细看,不知道会不会正好找到关于张振业的“罪证”。
这一份是五年前的,收购厂房的契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重金买了一块地皮,把废弃的服装厂整改成了饲料厂而已。
这一份,是离婚协议书?
关文差异,不是听说张振业的老婆死了吗?
关文内容懒得看,直接看了看签名,宋翠芬?
她不是厂房负责烧热水的宋翠芬吗?她还有个小女儿叫芽儿。
可这些毕竟是张振业的私事,与关文想知道的事情没多大关系。
“给你都给你!”
关文被东西顶着,目光却落在了几张白的光鲜亮丽的A4纸上。
台头几个大字让关文吸了一口凉气:生死契约。
特么!里头记了很多签署协议,还不是他自己动手,张振业的势力不光是表面上看的只是开了个厂。
侧目一看张彩正双手攥着一打钱往自己胳膊上戳。
“我回头给你买吃的,你自己喜欢你先收着!”
关文草草的把这些纸张收起来继续捣鼓。
脚步声本应该从林子外的小径路过,可明显往自家门口转过来了。
关文赶紧收起所有。
“叩叩叩!”
“嫂子,您睡了吗?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关文听得出来是王国栋的声音。
捏着鼻子发出懒散的声音:“我睡了!有啥事儿啊!”
“没……没什么事!”
脚步声渐渐远去。
“啊……”
一声尖叫咋的关文耳朵根子嗡嗡作响,就像是一片金属从左耳朵滚到了右耳朵眼里。
“嗡嗡嗡……”
直到木门被脚踹开,关文才听到声音。
勐地回头一看,灯亮了,王国栋满腔热血脖子上青筋怒张的出现在面前。
王国栋傻了,张彩一头乱发抱着厚厚一沓钱,顿时长大开口……他本以为是不法分子,会对关文造成伤害,谁知……
关文蹲坐在地上,看着那箱子,眼珠子像是找不到方向一样。
只能看到王国栋张合的嘴巴,关文揉了几下耳朵。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这不就是张家丢的东西吗?嫂子……”
王国栋的表情看上去格外扭曲:“嫂子……你……!”
关文耳鸣渐渐消失,目光明亮起来:“王国栋,你最好什么都没看到,不然杀人的罪就会牵扯到你身上!”
王国栋顿时童孔一缩。
他迟疑了许久,目光所及之处关文的眼神如同刀子一样坚韧。
啪啪啪!正逢雨季,脚地板啪嗒着水花的声音格外醒耳。
张振业找的公家人来回好几趟。
文昌县派出所大院里,站了五六个人,王曹军背着手来回踱步:
“你们怎么办事的?失窃这么大的事情统计下来金额超过三百块那都是刑事责任!”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王曹军指着副所长:“老郑,你干什么吃的?”
老郑一缩脖子:“王所长,昨天……昨天我不是去医院处理民事纠纷了吗?今儿的事儿我没来得及参与。”
“幸好你没参与!”
王曹军哼哼冷笑,热的老郑看了一眼,目中透着疑惑,这话说的啥意思?
“上头文桉下来了,饲料厂必须要严格审查,盗窃事件事出有因,你们一个个的没学会找根本吗?啊?”
“是!”
众人低着头脑袋!窃窃私语,这事情好像和发生的不大一致,明明是张厂长丢了重要的东西,还遭到偷窃,怎么反而去查张振业的厂子?
清晨。
披着延绵不绝的秋雨,饲料厂来了十几个公家人。
场内职工躲在边边角角的偷看,生怕露出脸。
这年代谁要是被公家让你订上,基本上可以不用出门了,但是在厂里,只要不是找自己的,大家伙还是相安无事之余,顺便看个热闹。
办公室里,张振业看着王曹军单手叉腰的模样,嘴角的肌肉抽搐了好几下:
“怎么王所长办公查到我这失主头上了?明明是我报的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