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他提熘起来:“走!”
“妈妈,我不走,我要吃奶奶做的鱼!”火箭被拎的像个小鸡仔,双腿胡乱的蹬:
“我要吃鱼,我要吃鱼,我要吃鱼……不嘛,我要吃鱼。”
关文顿时觉得他不是亲生的:“回家我给你做。”
“我不嘛,我要吃奶奶做的。”
关文气的咬牙,一看火箭说这话的时候,一个劲的看向月牙。
他是看上人家小月牙了吧,小小年纪不学好。
月牙看上去也不高兴,小嘴撅的老高,手里晒的半干的鱼仔儿被她捏来玩了。
一转身,月牙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跑到火箭身边:
“小火箭不要哭啦,等姐姐长大去找你。”
“真哒?”
小火箭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一脸渴望的仰头看着比他高了一个脑袋的小姐姐。
关文干脆把他放下来,做个告别也行。
“真的。”月牙很肯定的点点头。
“那你长大能当我媳妇吗?就像我爸爸和我妈妈那样。”
小火箭此话一出,关文差点吓掉了心脏。
再看老大娘,她张张嘴哑然的看着那丁点大的孩子。
可怜的是,什么都不懂的月牙还做了深一步的了解:“媳妇?那就可以每天在一起玩了吗?”
“嗯嗯嗯嗯。”小火箭的脑袋点的很捣蒜似的。
“那好啊,我长大了当你媳妇。”月牙笑开了花。
老大娘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月牙,小小年纪被啥都往外说,也不怕叫人笑话。”
老大娘顺手拿了个蛇皮袋,胡乱的把磨盘上的鱼仔拢进去,又单独撞了一包虾仁:
“丫头你带回去自己做给孩子吃吧。”
快走吧,带坏了她孙女儿还了得?
“谢谢奶奶!”关文还没伸手,小火箭扑上去抱住了口袋,累的鼻涕都流出来了才勉强抱起来。
关文免得尴尬拉着火箭拎着蛇皮口袋大步离开。
“小东西,你怎么见着一姑娘就想当媳妇儿?谁教你的?”
“爸爸说的,说火箭长大以后看到像妈妈这么漂亮的小妹妹不能放过,要娶回来当媳妇儿,可以天天在一起玩。”
小火箭拍着小胸脯格外自豪有自信的说着。
关文童孔一缩:明林?等我了解了所有的事,我把赵从宗杀了给你陪葬。
“小妹妹啊!”关文若无其事的搭理火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火箭陷入了沉思,仰着头看着母亲:
“那小姐姐不行吗?”
关文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小姐姐也行。”
“太好了。”小火箭满心欢喜的拉着母亲的手,甩着另一只胳膊。
二人一长一短的身影在谷口被晨光拉的长长地。
…………
医院。
清水县的医院门口停下一辆拖拉机。
车厢里纷纷用下十几号乡亲们,瞬间走廊里出现了短暂性的阻塞。
很快,便把三号病房堵得水泄不通。
“我看看,真的活了吗?”
“你别急啊。”
“我看见了,活的,这回张嫂可不用喝农药了。”
“让我看看啊。”
“让开让开!”杨国栋停了车,这一进来才发现跟着过来的乡亲们都快被人家门框挤掉了。
手里虽然零零散散的都拎了看望病人的东西,可明显是来看稀罕的。
杨国栋吆喝了一阵子才挤进去。
“林哥,你可真是吓死咱们了。”
病房里传来杨国栋嗷的一嗓子,外头进不进去的乡亲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是有惊无险还真醒过来了。”
“可不,这回袁家不得摆几桌庆贺庆贺。”
“可不咋,老大不知道孝顺,房子都给人收了拍拍屁股就跑了,要我说啊,这老二就是袁家的独苗。”
富贵村。
关文站在空落落的院子发呆,一切物是人非,又好像一切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
“阿姐!”
关文勐地回头,老三勾着比她矮了一个头的小五站在身后。
关文却不知道说什么。
心里空落落的,孤单寂寞绝望包裹着她。
就像掀翻后那枚落在引河里的蓝色星球一样孤独: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关文好不容易憋出这句话来。
“呀,小姨!”小火箭像是打了强心针似的,从关文怀里挣脱要下来就扑进了小五的怀里。
小五使劲的揉着他的脑袋,一把抱起来转了一圈。
老三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的样子,眼里如同一汪死水般寂静,深邃。
“贤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任务给我了。所以我就回来这里等你,等了你好久好久。”
赵贤!一听到这个名字,关文心里满满的遗憾。
“嗯。”
关文走进伙房,想如从前一样浑身沾满烟火味。
她却淘米的时候死死地盯着里面的米,那种普通又平凡的生活背后,往往更需要背负选择平凡的能力。
袁明林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所为的平凡的家,就没了。
她孤独无助的灵魂就像是秋风里的叶片,无处落脚,无法扎根。
“阿姐,我来吧。”小五高兴的接过水瓢,拉着火箭:
“走,跟小姨去烧锅喽。”
小火箭最喜欢挤在小姨身边,趴在她的膝盖头上看着火焰,时不时帮个倒忙什么的。
“阿姨呢?”关文下意识问道。
小五头也没抬:“忘了告诉阿姐一个好消息,姐夫活了过来,阿姨去医院了。”
关文脑子里回荡着咯噔一声。
活着?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首先,他绝对不可能是黑标组织的人,绝不可能具有龙星再生的能力。
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回到龙星上去以芯片承载神魂重生。
活着?
关文冷眸里闪过星光一样的璀璨。
“小五,你在家带着火箭,如果你姐夫出院告诉他,等我回来。”
关文留下这句话招呼老三:“走。”
“好!”老三默默地跟着关文一路出了村。
…………
赵家书房,赵从宗地中海的发型凌乱不堪,耳朵上的几缕头发甩到了鼻梁上。
他慌乱的抓起电话拨打第五个号码。
等待的过程中赵从宗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那边已解冻,赵从宗迫不及待的说道:“老何啊,是我,赵从宗,您退休后忙啥呢?”
赵从宗着急的大汗直流,可又不好直接说他要请对方重新出山,替他建造宇宙飞船。
现在设计图,燃料什么都有了,就差一个专业的总指挥。
“幼,我正好退休了也没事儿,您要不要过来小住几天,咱们也好些年没见了呢,叙叙旧。”
没时间?有很重要的事?
赵从宗脸色一沉,强忍着心里头的怒气调整了几次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友好:
“瞧您说的,啥重要的事情能比得上咱们之间几十年的交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