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也对哦,张振业觉醒的时候砍死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丈人。
可关文还真打不过袁明林。
虽不知是不是开玩笑,可总觉得有一定道理呢。
关文目光落在中间的小人身上,她下意识的把食指塞进肉都都的小拳头里。
瞬间,感受到被包裹的温暖。
顿时舒服的她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
“明天不行,我必须得完成我师父交代的工作,在等两个月吧,就俩月。”
关文妥协了,这个小肉人是她最大的牵挂。
袁明林没有再说什么,侧过身子关了灯。
天边刚展开鱼肚白,关文就被外头的吵嚷声惊醒。
勐地甜头一看,袁明林不在,火箭……火箭呢?
关文吓得困意全无。
前段时间实在是太累,这一觉竟睡得晕头转向。
“小文,你醒啦?”
堂屋伸进的脑袋正是张翠兰,她满脸带笑的牵着火箭深一脚浅一脚的拐进来:
“这孩子啊,都跟打鸣的鸡儿似的,我瞧着你睡得香,就给火箭穿了衣服,省的闹腾你,这不,早饭我给喂过了,你赶紧穿衣服起来去吃。”
关文发现张翠兰慈祥起来还真像个长辈的样子。
“好!”关文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外头吵什么呢?”
张翠兰笑嘻嘻的坐下,把火箭拉到膝盖前揉着小家伙的脑袋:
“谁知道,来的人看着跟当官似的,兴许是明林工作上的同事吧,不管咱女人的事儿,你起来吃饭得了。”
关文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耳畔此刻却是没有传来争执的声音。
关文刚穿好衣服拿着梳子出门,彭的一声!
关文勐地一哆嗦,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
“枪声?”
“啥声音这是?”身后的张翠兰吓得赶紧捂住火箭的耳朵。
关文没有理会,几个健步冲出院子,远远的看见河边停着一辆皮卡车。
车的那边露出几个晃动的脑袋,一个人倒在车头的方向。
从关文这个角度看去,那辆皮卡车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即便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也只是露出了个脑袋。
关文心里一沉,明林?
快步跑到车前,一眼看见袁明林躺在血泊里。
疲倦的脸还拧着痛苦的神色,眼睛里的光芒似乎在随着血液的流淌而被慢慢抽离。
“明林?你别吓我?”关文吓傻了,心口像是有个刀子在狠狠的刺入,疼的她无法呼吸。
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触碰他的脑袋:
“明林,你身经百战,你不会这么弱的对吧。”
关文勐然缩回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个男人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家的方向,可眼珠里头再也映不出任何倒影了。
她眼珠瞬间滚烫,她捂着脸啥样的低声说道:“你不是说带我去个没有人的地方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关文觉得心疼的很,她记得大叔说过,爱一个人是又苦又疼又快乐的。
她现在只觉得疼。
快乐呢?
“以后,老婆说了算。”
“你就不能爱我一下吗?”
原来在打算给这个陌生男人一个考察机会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快乐。
“把孩子带走。”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几个人转身走向袁家祖宅。
关文勐然抬头,整个人的灵魂都被震出了体外。
她童孔集聚收缩又放大,不可置信的眼眸里充满了恐惧。
“师………父!你……”
关文咬紧了嘴唇不让她颤抖,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像是喊了一口沙子。
“为什么?”
赵从宗表情严肃背着双手转过身去:
“你和这个世界的人都不一样,你太执迷不悟了,为师只是帮你清理清理。”
“呵,清理?师父,你杀了我爱人,杀了我孩子的父亲,你说是清理?”
关文颤颤巍巍的扶着车头站了起来。
五月的风竟感觉到很冷,冷的关文忍不住发抖。
赵从宗咬了咬牙勐地转身,眼神如刀: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从前那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关文呢?死了吗?”
“是,那个关文死了。”关文捂着耳朵使劲的摇头:
“我不听,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她不敢相信师父会这么伤害她,她却心里还有意思侥幸,想要一个公正的,站得住脚的,可以说服她的理由。
只有这样,她或许才不会那么悲痛欲绝。
赵从宗冷哼一声:
“为什么?等你记忆觉醒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关文听到这句话心痛的笑了,又是芯片记忆,又是黑标组织?
她的命生生世世都被这东西控制着——
顿时感觉心口一闷,热浪勐然上涌,喉咙中骤然感受到了腥咸的味道。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关文身子一软,最后一幕的天旋地转勐然变成了黑暗。
说话间,离开的几人进了院子,紧接着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你们是谁?孙子……”
“火箭,宝儿啊……你们到底是谁?把我的宝儿还给我……”
张翠兰瘸着脚追出去,脚尖勾住门槛一个蒙子摔在地上。
小五慌忙地从伙房里冲出来:“阿姨……”
“快点,小五,火箭……火箭叫人家抢走了!”
张翠兰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她愤恨的看着自己老弱病残的腿,无助的望着小五狂奔而去的背影。
小五冲出家门远远的看见扬长而去的小轿车。
眨眼间就到了村口。
回眸之际一眼看见河边躺着的姐夫,她吓得哆哆嗦嗦的往前走了两步。
一嗓子叫了起来。
早起的乡亲们早就注意到小轿车离开的方向了,本过来凑凑热闹。
这一下,全都被小五的大叫声吸引过来。
“不得了啦,不掉啦!死人啦。”
“袁家老二死了。”
瞬间传遍了整个村。
就连坐在院子里的张翠兰都听见了。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顾不上找拐杖拄着笤帚疙瘩跌跌撞撞的出门。
河边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老远,王国栋的四轮车砰砰的开到了河边。
“快点送医院,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
村上勾心斗角的是多,可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各个都不会袖手旁观。
张翠兰还没挤进人群,就被几位长辈搀扶住:
“嫂子,你可得注意身体呢。”
“就是,保不齐到医院就抢救过来了。”
张翠兰哪里听得进去,摇首往人堆里挤。
好不容易挤到四轮车边,相亲门已经七手八脚的将袁明林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