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躁症?”
次日清晨,袁明林睁大了眼睛,他哪里听说过这种是病?
关文下意识往窗灵外看了一眼,
那是院子里砍伐之后留下的几个树墩,关文要求留下的,因为可以当板凳坐。
老三就蹲坐在树墩上发呆。
“是一种精神上的病,不能压,只能顺,人的精神平时是恍忽的,对未来没有什么希望,甚至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关文阐述着,这是她来自于前世对狂躁症唯一的信息了。
“我说她怎么和你们姐妹的性情完全不一样,原来是一种病症。”
袁明林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没想到的。
关文也是搜集了许久记忆才了解那么一点点,起初不是也是不确定?
可这几天下来,病症完全符合。
比如,对她好了,她怕拖累别人,对她不好,她能干出杀人的事情来。
不管不问,她自己一个人反而就会发呆。
“那咋办?我长这么大没听说过还有这种病。”袁明林双手一摊。
只要是媳妇儿重视的他都觉得是件大事儿。
“你帮我查查老三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就这两年内发生了啥。”
关文也就这样两年没在家,之前她们在一起都好好地。
无非老三的性格比较偏冷漠一些。
这一点不能怪她。
当年父母生下关文这个老大的时候,是个女儿,虽然有点失望,可希望也有。
接着生。
结果老二还是个女儿,夫妻俩对待老二就比较苛待了。
到了老三,又是个女儿,这时候已经不是苛待了,是不耐烦,累赘,甚至老三生下来两天都没有给喂奶。
还打算把她送人,那个时候老大也才三四岁,照顾娃儿她也不会,所以老三性格从小冷漠些不足为怪。
肯定是最近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又刺激到了老三,所以她压抑的本性就爆发出来了。
之后的老四老五他们呢,那时候关文已经长大。
下边几个妹妹她都参与带娃儿,所以反而她们几个不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好歹有大姐带着。
袁明林深深看着媳妇儿,以前娶她的时候只知道是山里的,不曾了解过她娘家的事情:
“好,我查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现在房子也建好了,明天我就让木匠做床柜子什么的,让她好生在这陪着你。”
“嗯!”关文点点头。
袁明林说干就干,这就出门去找木匠去了。
趁着火箭和小五玩累了都睡了,她开始记账。
这段时间花销最大,所有的储蓄也就六百多块钱了,这些钱就得留着应急。
至于设计图其他的金额,关文答应了当投资机械了,明年一定能大翻身。
再想想几个分别的姐妹,关文得想法子赚点快钱了。
“老三!”关文合上账本起身出门。
看着自家崭新的院子,心情好了不少。
东边一排盖了三间屋,西边搭了两个棚,一个养猪的,另一个是伙房,柴火碗快什么的都挪到了那屋。
“来看看这三间屋你要哪一间。”关文笑的格外灿烂,尽量感染气老三内心深处的暖意。
老三涣散的目光迅速聚拢:“随便,哪儿都可以。”
“哪能随便呢?你姐夫都去给你做床了,你想想,是要什么样的床,对了,还得要个小衣柜对吧!”
关文像哄孩子一样把老三拉进屋里看。
鼻息间充斥着湿泥的味道,地上也还没有踩平整。
老三眼睛里闪过光亮:“我也有床吗?”
“那当然,你看,床呢摆在这里,正好床头上是窗灵,到时候装窗户挂个布帘就妥了。”
关文在屋里打转转:“这间屋你喜欢吧!”
老三勐地抬头看着大姐,迅速低下头:“大姐,我给你添麻烦了吧。”
“哪能呢,本来你不过来也是要拉院子的,你看别人家都有院。”
关文言语轻佻,像是什么都没在乎过一样,她只不过是碰巧来了而已。
“那……那我只要一张床行吗?”老三唯唯诺诺的询问。
“当然可以。”关文虽然心里头失落,可绝对无条件赞同她的想法。
次日,基本上没有上漆的原木床就到了。
三张!
关文每一间屋里都安排了床,老三站在院子中间眼珠跟着动,却没有任何期待的举动。
“一间屋一张,这两张留着老六老四和老三他们回来分着住!”关文故意提醒她。
一个对明天没有任何希望的人,她的心是被黑暗笼罩着的。
果然,老三的眼睛亮了几分:“还会回来吗。”
“会的,不然我安排这么多张床干嘛?”关文笑的很没有压力,其实手工费又花掉了五十多块钱,她心里的压力多少都在积压着。
“小文,摆好了,你铺床吧,老朱喊我去打牌!”袁明林拍拍手从东屋出来。
打牌?
“这不过年了吗?村里几个外出的小伙子都回来了,老朱家儿子是我小学同学,喊我去斗地主呢。”
看着袁明林洗洗手拉过毛巾使劲擦了擦手心。
那模样浑身都是土生土长的地头儿老爷们气息,感情这货也忒能装了:
“十块钱,输完了就赖老朱家吃晚饭。”
袁明林挠挠头接过十块钱:“那是,绝对不赔本。”
关文回头招呼老三:“今儿咱还吃肉!老三?”
老三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目送着袁明林离开的背影,关文抬手在她眼皮子地下晃了晃。
“咋了老三?”
“老三?大姐喊你呢。”关文看着她眼神怎么那么阴冷?
老三勐地恢复神智似的:“我看见咱爹了!”
关文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啥?那是你姐夫,你可别吓我。”
她这症状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多了,都有幻觉了。
老三迟钝的将目光落在关文脸上,认真的说道:“真的,我看见咱爹了,他怎么还没死呢?”
说着,她又把目光放在了没装大门的门外。
那正是袁明林离开的方向。
关文吞了一口唾沫:
“老三,要不这样,我带你去个地方,就当玩了,你来大姐这里还没正儿八经的出去玩过呢。”
关文已经忙不迭的进屋。
小五就坐在床上拍巴掌逗的火箭嘎嘎的笑。
“小五,你在家看着火箭,要是饿了锅底热着的米湖湖喂上,大姐和三姐出去一下!”关文拽过方巾裹在头上。
“好的大姐!”
她们姐妹几个都会带孩子,大的带小的,老六别看年龄小,她都带过老七。
关文蹬开自行车腿带着老三到了县上。
打了个电话过去,二十分钟的样子,那辆红旗轿车就到了。
关文看了一眼蹲在马路边发呆的老三:“老三,上车!”
老三看都没看四个轮的红旗轿车,哦了一声就跟着关文钻进去了。
开车的赵贤似调侃:“今儿有暴雪,你怎么突然想去东山?”
关文清了清嗓子:“缺钱。”
“哦?”赵贤差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关文,她这么浓厚的技术天赋,会缺钱?
目光一撇落在了车后排座上的老三身上。
看打扮也是个乡下姑娘,可这姑娘的面相一看就和关文有血缘关系:
“这位是?”
“我三妹!”关文澹澹的补充道:“没名字。”